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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还是黑的，但他眼睛的明亮却照亮此方天地，如两轮明月映照大地。

吴天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此时他的每个毛孔都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他的头发根根强韧，恐怕品阶稍差点的灵宝都斩不断。

长发轻动，如风起伏。

“醒了。”

罗睺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吴天忙起身，“大哥，你一直在这里呀。”

罗睺嗯了一声，说道“走吧。”

他眼眸微抬，天光已经大明。

吴天眼睛还是眯了眯，不是这天光有多刺眼，而是他还有些不习惯。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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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

罗睺吴天一前一后下山，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吴天随时随刻都保持着警惕，保持着与罗睺的安全距离。

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盘古头颅所在，他只知道在那个方向。

这些话，罗睺当然不会跟吴天说。

吴天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我们要去找盘古的头颅所在”

罗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方向有什么吸引着他，如果说闭关之前，只是在吴天推测盘古头颅位置时有过一闪而过的错觉，那么闭关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了。

这是他在罗睺这里养成的好习惯。

开始是因为不敢，现在还是因为不敢。

吴天也不会追问。

等不到回答，吴天也就过了。

“天阶上品。”

“这么说离下一个境界不远了”

好吧，他承认他很怂。

“大哥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境界”吴天又换了一个话题。

“你可明悟了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吴天一脸茫然。

罗睺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吴天有些泄气，远不远听大哥的反应长度就知道了。

吴天一路都处在神游状态，罗睺也不以为意。

吴天神游物外，在向天，在向地，在向万物问“我的道是什么”

罗睺不再说话。

两人出了魔罗福地，一路向西北而行。

对天地和万物，他只能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

却不能去问。

他走过的路途，都有他问道的痕迹。

如果在没有化形前，他绝做不到这一点。

这是他们这些初代生灵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是这个时代的独有馈赠。

只有有了元神，他才能神游天地，与万物神交，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神之旅。

在盘古身死还不算久远，盘古大道还未被天地同化的年代，神游天地，与万物神交，何尝又不是一种向盘古问道。

越来越多的风向吴天聚拢，它们雀跃，它们旋舞，吴天的长发跟着它们一起飞舞，纠缠。

走在前面的罗睺脚步微顿，在他以为吴天会明悟的时候，吴天却挥手驱散了风。

吴天总算是没有错过。

不是你是初代生灵就能抓住，只要无法化形，一切都是枉然。

“为何”

罗睺问了一声。

他们继续前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吴天睁开了眼睛，他眼中还遗留着风过的影子，他有些疲惫，不是身体，而是元神。

罗睺没有再多问。

吴天病恹恹的跟在罗睺身后，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患得患失的情绪一直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我也不知道。”

这是吴天的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放弃。

他放弃的可是跟他最契合的风之大道。

更糟心的是他竟然不知他为何要放弃

“既然做出的决定，就不要多想。”

吴天苦笑一声，他又如何能不多想

毕竟这他的道。

好在吴天并不是一个喜欢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吴天更茫然了。

罗睺却不曾再劝他。

对风，他也没有什么执念。

吴天脚步一顿，他似乎抓到了重点。

就像罗睺说的那样，既然都做出了决定，还纠结个屁。

吴天吐出一口浊气，算了，反正这风之道也是他凑巧赶上了。

虽然他没经历过，但不代表他不能理解呀。

而他对风，恰恰是缺少了这种情感，谈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无感。

执念

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一种放不下的情感，不管是爱欲痴狂，还是恨欲成魔，都是一种不能失去的极端情绪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