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没有打算抢绪正的功劳,她叫绪正去和那帮子人自己说主意去。
还特意嘱咐,不要说这些想的和皇上有关,一万兵也好、使臣也好都是他绪正自己的主意。
至于自己这个皇帝嘛,就和他说的一样,只是准了句话而已。
花素律把这个功劳全落绪正头上,是想这绪正虽热一阵冷一阵的,好歹没害过她。这回的事,他又解了个难,不如就把这个功劳送他,史书上也记他一笔好。
东厂厂督这个位置如果真坐到最后,怕是落不得好下场。如果他这把双刃剑能护好自己的刃知道什么收什么时候亮,那来日,花素律也愿意在一些时刻保一保他……
至少,在他将来要被剐一万刀的时候,力争减到一千刀吧!
一万兵加使臣这个中和的安排,很快让文武两边先了熄火,武将仍觉得太过草率,但他们听了风,没再多说。
消息很快传到集兵之地,使臣选了西部边关一位曾在草原征战过的有声名的老大人。
老大人六十多岁,本因快要致仕,已过起半退休的日子。因为这事又跨上马顶着风霜带着兵马,深入草原去……
没多久,老大人传回信。
是花素律知晓的可汗重病昏迷的消息,因这草原内部惶惶、明争暗斗不断,就袭击熙宁城的事情没个准确说法,但又没人敢说是谁管理的部落干的。
老大人在那儿的安危其实很成问题,朝中有人上表让他先回来,别叫老大人这个年纪为国捐躯。不过老大人一心为国,言明一定要在草原显出大俞朝的气魄与胆量,所以在草原不给个定论之前,他不会离开。
半月后,雍都城早早的下了雪,薄薄的在未枯尽的草上覆了一层,晌午一过又全都化了。
老大人的消息回来了,可汗醒了!
可汗的直系也查出来事情的原委,可汗知晓此事后对老大人对大俞朝和大俞的皇帝连连表示歉意,并立刻决定,捉拿袭击熙宁的罪魁且派遣使臣出使大俞,言两国之好。
终于朝里对此事的心,安下一大半。
但朝里并没有因此安静……
文臣们嘲讽武将如惊弓之鸟,武将说文臣是马后炮,这回倒是没人去挑花素律和绪正有什么不是。
吵架也不是一日两日,花素律也由他们吵,反正这回不是吵她,干脆当耳边风随他们去刮。
再说,她现在也没条件吵……
前几天她也不知道从哪儿着了邪风,又发烧了!
早上起来烧是退了,嗓子倒了,人虚的厉害。
她问太医,身子都练壮好多,怎么还是风一吹就倒?
章闻道这小胖老头儿对她身上新长的肌肉不以为然,说她是里子虚,外头瞧着再健壮也是假的。想和普通人似的?再养两年看看吧!
大臣在下头拌嘴,花素律坐在上头自己翻折子,翻了几个,看见有个提要紧的。
草原使臣即将来京。月底出发,约行一月左右,也就是下月月末抵达雍都,到时雍都已是深冬,供使臣停留的驿馆、伺候往来的人员、供应物品以及赏赐,还有这次袭击熙宁草原要给多少赔偿……
花素律翻看完,觉得此人很靠谱,翻回前头一看……是孙平写的折子。
按说使臣的驿馆算和他们工部有关……
花素律坐那儿对太监摇摇折子,太监忙小步过去,问她:“皇上,是要把折子给那位大人吗?”
花素律摇头,指指折子又指指他,最后指下嘴和大臣们。
太监了然:“是要念给各位大人听?”
花素律点头,摆下手要他去念。
“静!”太监先高唱一声,下头的大臣闻声停下来,他便开始打开折子大声读。
等他念完,下头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终于说个正事了……”
声音不大不小,好些人都听见,搞的这群大人们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花素律现在是半个哑巴,压根儿说不了什么。要不是因为老大人回信草原使臣来京的事还没说个明白,她都不会上朝。
她起身从太监手里拿回折子,对着大臣们举下手里的折子,又指大臣们,最后晃晃手好像是要他们走。
绪正在下头瞧着,解读道:“皇上的意思,是叫咱们回去就这事议出个结果?”
花素律闻言,回桌子前放下折子,站着写了几个字,让旁边的太监又帮着给念了……
“知朕者,绪卿也。退朝!”
花素律一走,这群人也乌泱泱的往外退。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又说了句:“皇上真不容易,病成这样还上朝……”
本来切切嘈嘈议论的一帮子人,又因为这不知何人所言顿时鸦雀无声。好些人脸色又开始跑马灯似的变颜色,不少人四处打量就想把这个嘴欠的揪出来。
可一群人都在一处,刚才好些人又都在说话,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到底是谁说的……
外头一个大臣走到江若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