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做梦都想当皇帝,你穿进来直接捡了个现成!连我这个造物主都得在你手底下做事。男人的梦,女人的梦你都拥有了,还嫌弃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花素律煞是无语,举起双手对罗琛质问:“你看我这双手!这是双什么样的手?”
那双白皙的手,指头修长,掌上布有新长的茧子和修理过的水泡,上面还有弓弦勒出的伤痕。
罗琛疑惑地凝视半晌,揉着隐隐发痛的肋骨,脸上满是怪异的表情:“你不会是想让我夸你刻苦吧?”
皇上在宫中勤练弓箭的事不是秘闻,许多人都知道。
花素律不理,压住声音,咬牙怒声:“这是双沾满鲜血的手!”
“你知道,自我穿越过来,杀了多少人吗?”花素律举着手,压低的声音有些颤抖:“有多少人,因我的缘故不得不死。有多少人,因为我的一句话、一行字,家破人亡、流放千里。”
“我穿过来不过一年的时间,多少人死在我面前。前不久,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眼前!他割开自己的脖子,喷出来的血就溅在我的脸上。”
花素律放下手:“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不谦虚的说,也是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小有成就的富二代。二十多年的人生不说是十全十美,但也算幸福。”
“结果来了这儿之后,发现人命和草一样,说割就割。今天富贵荣华,明天就可能是满门抄杀。”
“你以为谁都喜欢当皇帝吗?你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快乐吗?我敢说,这天下没几个不恨我的,想要我命的更是不计其数。明枪暗箭,从穿进这本小说那天起,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
花素律指指他俩背靠着的凳子:“要真觉得这位置这么好,让给你坐啊!我现在就写禅位诏书!”
她说着就要起身,罗琛赶忙将人按住。
罗琛有些心虚。
当初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只是想写点普普通通的言情爽文,赚点钱。为此,他设定阶级高就有权利,这是最简单获得爽点的办法。
所以女主角是公主,母亲还是名门之后。男主角出身虽低,但日后会当皇帝,大有莫欺少年穷的意思。
他们一定会凌驾在所有曾经看不起,或欺辱过他们人之上。
至于别的,没太深思过。
“别别别。”他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一天更两、三万字,怎么考虑那么多啊……”
花素律勒紧他的脖子:“你写小说,不写大纲吗?”
半晌后,俩人坐在踏凳上,谁都不说话。
罗琛用余光瞄着花素律,看她没再激动,表情甚至说得上是平淡。
“别抱怨了,来都来了。”罗琛打哈哈道:“好歹我也算是创世神,给点面子吧?”
花素律看看他,目光淡漠,甩开罗琛刻意讨好扯住她袖子的手。
罗琛挠挠头:“乐观点,人活一世总有不如意的地方。对于穿越到这个世界,我还挺开心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见花素律一脸兴趣泛泛的样子,只好自己同自己讲话:“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是说上辈子。”
这句话,让花素律瞥了瞥他。
干什么?打同情牌?
罗琛见状,心虚地抿下嘴,但仍言语着:“出生时,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岁,到了三岁又说活不过七岁。移植心脏后,不到两年又出问题。医生说运气好,或许能活到十二岁。”
他明朗地对花素律笑:“你知道,我穿来前多大岁数吗?”
花素律认可地点下头,国安想了下又补充:“只是实施起来,怕是困难呐!”
“确实如此。”花素律沉吟道。
她装作思考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这种想法是好的,卿家在工部做事,是如何想出这样的良政?”花素律似不懂的样子。
罗琛一下被问住,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花素律为他留下点思考的时间,转道:“朕看卿家不像擅于言辞之人……这样吧,国安,带人下去,朕与罗卿家单独聊聊。人少点,他或许能轻松些。”
这番话还算顺其自然。
国安带人下去,只留下她们两人。
罗琛见状松了口气,却也没放松多少,仍是僵硬的模样。
花素律端起茶杯,浅浅饮了口茶,仿若不当回事般:“罗卿,继续说吧。”
罗琛跪在地上:“臣……”
他知道的大体都讲过了,再说下去也只会是旧话重提。这样免不了会让皇上起疑,认为他是别有目的……虽说,他确实另有目的。
“卿家讲一讲,若想实施要有如何保证能够正常运行?”花素律摩挲着茶杯:“讲一讲,如何确保百姓交保险金?上交的保险金如何保存?如何能保证正常的发放……”
花素律越说,罗琛头上的冷汗冒得愈发厉害。
他今日入宫求见,确实有别的目的。他是下定决心赌一把才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