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利盈理都没理,他身法出挑,哪儿是他这种太监能跟得上的
出到院子里,金万泰眼前一花,前头武利盈的人影瞬而消失不见
“公子公子”金万泰呆鸡似的向四周望“你们瞧见公子了吗”
殿门前两个小太监都按规矩伏着头,哪会能注意到
他们摇摇头,紧忙又低下去。
金万泰顿时头都大了
他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怎么还碰上这么个主子
金万泰不敢声张,怕被人知道惹来口舌遭祸,只得悄悄派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各处找。
公子换不换衣裳已经不重要,只要皇上来前,他人能回来就万事大吉
武利盈再回交泰宫时已经天黑,树叶摩擦发出细细的娑娑声。
他避开巡逻的羽林军,一路爬房翻墙趁人不注意翻窗回到自己书房。怀里宝贝似的抱坨湿衣裳,一身雪白的中衣上全是灰土和水渍。
刚绕过窗前挡的屏风,武利盈未有所料地对上一双明眸
容貌如盛放的牡丹般明艳、头戴鸾鸟金钗、珠玉华胜的女子,赤足依坐在对窗下的罗汉床上。手中捧本书,看他的目光也不失惊讶意外。
微微跃动的烛火在女子脸上映出一层柔光,将她的锐利遮掩去,留下两分婉约。
女子穿身豆绿色齐胸衫裙,米白色烫金带子绑在胸上,珍珠项链坠着透绿色的玉锁压在她胸口
武利盈看那珍珠项链的起伏程度,当即一惊,撇开视线又见女子羊脂玉般玉润的双足,唰地就从脸红到衣服领子深处。
他半侧过身压根不敢看女子,又气又羞,压着声音赶在女子开口前骂“你他娘的谁呀怎么在我书房里”
花素律捧书坐在罗汉床边,寻思了老半天才反应过劲合着不是刺客啊吓死她了
屋里光亮昏暗,花素律没看到武利盈小媳妇似羞答答的表情,光听见他好像气急败坏的声音。
真是奇怪
皇上出现在“妃子”的书房里,很奇怪吗况且不是有人通知过他今日侍寝吗
这小子自己跑,现在还来问她是谁
和摄政王联手颠覆江山里武利盈挺聪明的,怎么亲眼看了,像个傻子似的
武利盈眉头皱得老紧,催促她“你快点穿上鞋袜一个女人光着脚,你怎么赶紧穿上”
花素律不知该是笑还是骂,她纠结地咬着唇,听武利盈在哪儿嘟嘟囔囔
“你是哪处的女官怎么躺在主子的床上难道你是谁派来想陷害我的难怪有点姿色。告诉你,爷不吃色诱这套识相的赶紧穿上鞋滚不然别怪爷打得你你笑什么”
武利盈听见那边传来窃窃笑声,转头过去,见那女子书掩住半张脸,只露出双笑眼看他。
烛光地映照下,那双眼如黑珍珠般闪出莹润柔和的光泽,漂亮得勾魂夺魄。
武利盈虽未通人事,但自觉是见过世面的。
雍都里的花楼他早逛了个遍,却也没见那个花娘如眼前这个
媚而不妖,好看得快要人命了
花素律不知道武利盈心里拿她与妓女比,自己还在笑武利盈傻憨。
她将书扔到边儿上的案几,赤脚踩在厚软的团型虎纹地毯上,朝武利盈走近
“你你,你干什么”武利盈抱着衣服往后退,低声喝她“离我远点我告诉你,再靠过来我喊人了”
瞧他那个架势,搞得花素律好像是要逼良为娼,对他干点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花素律凑近些后瞧见他红得像熟虾的脸,心中止不住笑他。
瞄到他怀里那团湿得哒哒滴水的外裳,花素律轻声问“怀里抱的什么”
武利盈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有东西,他不回答,两眼防备地盯着花素律,可又不大敢看她的脸。眼睛想看她的肩膀,又不时会瞄到胸。
再往下那双踩在暗红色地毯上的玉足,格外显眼
于是武利盈一双眼跟有点什么毛病似的四处乱飘,躲着她,遛边儿往屋子里置的一口瓷缸挪过去。
花素律立在原地看他掀开湿衣服,露出条近两掌长的通体艳红的锦鲤放进缸里。
花素律错愕地喊“朕的赤云锦鲤”
这是别国送的贡品,在花鸟司养了一冬天,前些日子天暖刚让放池子里
在武利盈怀里老老实实的锦鲤一得水,立马撒欢儿地游开,应着花素律的声还翻出个水花。
武利盈震惊地看她“你是谁”
“皇上”外头当值的宫人听见响动隔门问。
花素律没回宫人,瞄着瓷缸里一大两小的三条鱼,清楚这武利盈不是头回偷她鱼了
“你是皇上”武利盈一双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花素律。
“不可能”武利盈惊喊道“我见过你你不长这样”
花素律白一眼这个傻小子,都不知道该骂他点什么。
“来人。”她唤来宫人“带武公子好好洗干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