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士,即为埋头苦干的人(1 / 2)

等两个妾走了,张李氏拿起筷子为张庭布菜,又听他道“平日我不理这些事,你未免太放纵她们。”

张李氏立即起身,歉道“老爷教训的是。她二人侍奉勤勉,遂小事上,妾身也不太在意。”

张庭素知太太品性温厚,对她并未有所不满,只是略提点一句。

刚让张李氏坐下,两个面容身形与张庭有五六分相似的年轻男人掀帘而入。

“父亲,母亲。”二人站在门口拜礼。

从举止上看,略年长的那个瑟缩些,年轻的倒大方无惧。

张李氏见他俩过来,笑道“奇了。平时,你们爷仨白日里忙得见不到人,怎得今日一大早都到我这儿来了。”

“是我叫他们过来。你们坐。”张庭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下嘴,对下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速速步出房门,两个儿子坐到身边。

二儿子张风山对张庭笑道“听说皇上要办学堂,启民智”

张庭看他一眼“皇上今早议事才说此事,你如何知道”

张风山官职小,无特殊召唤,到不了明堂。

“听下朝回来的上官说的。”他笑着对家人讲“杜大人一回来满衙门嚷,说有那个闲钱,多养些猪狗都比办狗屁学堂强。”

张庭登时上了火气,气鼓鼓地哼到道“办学堂的钱从皇上自己的私库出,他有什么资格言语老古板你们万不要附和他。”

母子三人闻言默默无声地互相对视一下。

张李氏与二儿子差点笑出来他说别人老古板

长子张中孚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也不支持给平民办学堂。

点卯后和同僚闲聊,他们认为平民与牲畜无甚区别,没听说给它们办学堂,教鸭狗读书的

但他自小被张庭打骂怕了,压根不敢反驳,此刻只能闷闷地附和点头。

“皇上为何要从自己私库中出钱”张风山与母亲偷笑完,疑问道。

张庭干巴巴地笑几声“户部说,今年的支出超了。”

张风山听了,心中盘算起户部办差的款项,嘟囔着“户部今年的开销有那么多吗”

他虽不在户部办差,但有亲友在户部,细琐之事不尽然知道,大事还是清楚几件。

“搪塞伎俩罢了。”张庭不屑道。话锋一转,他从袖袋里拿出封信“先不讲那些,你们看看。”

“前几日我与太太在花园遇袭。那人未有伤我俩,只留下这个。”

母子三人互相看看,张中孚在母亲目光的示意下接过,匆匆扫了眼,脸色忽变。

他急将信扔给对面的弟弟,似那信如火炭般烫手。

他这个举动,让张李氏忙看了眼张庭。

果见丈夫神色隐有不满。

她敛回目光,夫妻两个默契的没言说出情绪。

风山打开窄长的信纸,上书

“剑南道本富,然近十余年逐渐凋零。前朝国之粮仓,何故今朝粮不足储百姓劳苦耕种,亦食不果腹,粮何焉

盖柳谢周王四族,联同地方,折告朝廷灾损,高收百姓粮税。欺下昧上,夺粮骗银。转售南诏、西芒,再谋金千万。

以我中华百姓之血,养外族敌匪。

我为家逆,无识无胆。但国之兴亡,为贼,亦不能不知家国何先。

闻听公乃铁肩,不惧强权。思虑再三,告请公申。

云泥两隐。”

看完信,张风山无再调笑心情。

双手将信奉给母亲,转头与父亲肃道“儿子印象里,自幼只闻剑南道粮食低少。入仕后亦听说剑南道艰难,为险恶之地,未曾有闻听剑南道富余的说法。”

张庭捋着胡须,深沉道“你年纪小,不晓得。旧时,剑南道有“天府粮仓”之美誉。然二十余年前几番水害地动,自那后不久,剑南道粮产逐年降低。”

顿了片刻,他眯着眼睛回忆往事“若算起来,柳常清十七岁入仕,在地方五六年后归京与王家连亲,自那后青云直上,三十五便至相位。”

张中孚眼光飘动不安,显然不想接下这个话题。

张风山倒没什么顾忌,他垂眸思考着“这么说,时间倒与告密信所言合得上。”

张庭点头,算是认同次子的话。

张风山抬起头,对父亲道“告密者未留姓名,自称“家逆”,会是柳谢周王之族人”

听到这个说法,张中孚似想到什么,忙接道“若是他们自己族人,说不准是兄弟阋墙,自曝丑恶,想拿我们外人做刀使我们不能中了计策”

张庭不满地看了长子一眼。

张中孚被这一眼骇到,躲闪着目光不敢对视。

见他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的想法立刻铺满张庭的心中。

张庭面色不显不露地叹息下,语气略有指责道“通敌乃不赦大罪,翻出来要杀灭全族。”

听到父亲这么说,中孚不免将头埋得更低。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