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元过继给王大贵,自然不用在给王婆子守孝。
但王大贵的婆娘也死了,按理来说,王魁元还是得继续守孝的。
可偏偏王大贵不这么认为,他想着当初王婆子死了,那王魁星不还是成亲了。
那他就这么个儿子,再守孝三年,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反正他不管,这给那婆娘守孝哪有自家的香火重要,要是有人敢说,他就找族长去闹,拿王魁星成亲的事闹。
王大贵因为没有儿子,心里憋屈多年,这突然如愿以偿了,他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他可不是王大富那个好面子的,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延续自家香火重要。
王魁元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他转过身,难得同王大贵说上一句话。
“随你。”
名声?
他都不能科考了,还要什么名声,反正有人说,就把事往王大贵头上推就好了,
他过继给王大贵,就是王大贵的儿子,孝字压顶,父命不可违。
王魁元嘴角微勾,看着王大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可偏偏王大贵就跟个傻子似的,听见王魁元应下,激动的不行,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来伺候你。”
王大贵大张锣鼓的给王魁元说亲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落山村。
村长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直接拉了下来,王大贵是想干嘛,效仿他弟弟办事也没点分寸,这是要毁掉整个村子的名声吗?
王大富当年给王魁星办婚事,好歹人家那是已经定亲了的,这王魁元呢?
这事传出去,让别的村子知道落山村居然有人在孝期说亲,以后村里的娃子还能不能娶外头的媳妇,姑娘们还能不能嫁出去!
村长气的不行,直接上门找王族长去了,他也是最近忙着土质改善的事,不知道王族长病了,这过去还想着向王族长讨个说法。
谁知过去一看,王族长憔悴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消瘦不少,这到嘴边的话反而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了。
王族长年事已高,他媳妇早已作古,甚至大儿子也去了,这会在边上伺候的,是小儿子和四个孙子及孙媳妇。
王族长半睁着眼,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听见动静瞅着村长那边好半响,也没认出人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在继续留着,而是招手把王族长的小儿子叫上,一并去了厅房。
“浅郉,你如实告诉我,明明这前些日子叔父还好好的,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杵着拐杖,眸光从里屋收回,落到王族长的小儿子,王浅邢身上。
王浅邢双目充血,眼底发青,明显是没好好休息过,他紧握着拳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爹一心想着族里人,让王刘氏教族里的妇人开荒,妇人们倒是愿意,可他们的爹娘却使劲闹事,我爹去劝他们,反倒…反倒被他们气成这样……”
….王浅邢说着,渐渐带上了哭腔。
王族长的两个儿子都是孝顺,自个当爷爷了都没提过分家。
而王族长的大儿子逃难的时候受了罪,身子骨不太好,前些年没了后,王族长也受了打击,病了一场。
那年王落成就说过,王族长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不能在病了。
王浅邢听罢,一直小心照顾着,吃食方面,还有膝下的小辈,都敲打过数次,让他们别惹王族长动怒。
可谁知千防万防,没防住族里的老人,王族长这一病,就算好好养着,也就今年的事了。
村长听完王族长的情况,心里莫名有些伤感,想想自己的身子,其实跟王族长相比也好不到哪去了。
只是他的孙儿还小,他还想在撑几年…
村长杵着拐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王浅邢的肩膀。
“我今日来,本想是来寻叔父说件事,那王大贵今日突然找人给王魁元说亲。
虽说王魁元过继给王大贵,不用继续在给王婆子守孝。
可王大贵的媳妇也没了,那王魁元还是要继续守孝的,这孝期说亲,可是大不孝啊!
朝廷是没有明确的律法规定不可,可传出去到底不好听,咱们村子可不止他王魁元一个未成家的!
你爹作为王氏一族的族长,这件事他不能不管,可如今这情况,若是让他知道,定是会加重病情。
所以浅邢啊,你得担起你爹的担子来,去找你们王氏一族的族老赶紧商量个对策出来!”
王浅邢不是个蠢的,一听自然就听出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爹做族长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恢复王氏一族的荣光。
而如今他爹都这样了,他如何能让人毁掉他爹所做的一切努力。
王浅邢红着眼,喘气声都加重了些,明显是动怒了,“村长放心,这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处理好,不让任何人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