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比鲁斯星系的太空中到处都是人类和星灵战舰开火的闪光,致命的激光火舌和恐怖的粒子束横扫整片空间,人类、星灵和异虫的遗骸散落于各个角落,如此惨烈的景象实在是骇人听闻。
甚少有人注意到星系边缘扭曲的时空波动中跳出的一艘帝国战列巡航舰,而她雄伟的舰影正穿越战线,以全速孤零零地驶向战场,好像是单刀赴会的孤胆英豪。
一经折跃至泰比鲁斯星系,无数的无线电讯号就如同雪花般发往休伯利安号通讯塔,那无一例外的都来自于泰比鲁斯帝国舰队的全频道通讯信号,仿佛有几千个人在同时说话、呐喊和尖叫。
有一架凤凰战机正自休伯利安号的舰桥边急坠而过,身上攀附着数只异龙。凤凰战机的机动速度远比异龙的飞行速度要快,但它在被抓住以前显然已经被严重击伤。
休伯利安号舰桥上,马特·霍纳上将严肃的面庞和如同深水般的眼睛时而被舷窗外明亮的火光所照亮。埃米尔·纳鲁德博士正神态自若的站在另一边,那身宽大的白色制服愣是被他穿出了舞会礼服的气质,像是个老派的旧贵族那样品味沙盘上的战争。
偶尔,纳鲁德在见到面目狰狞的异龙从舷窗外一闪而过时还会适时地露出惊恐的小表情,优雅而不做作。好像要不是旁边正站着其他人,他就会克制不住的两股战战。
随着休伯利安号加速驶向泰比鲁斯星系的中心,他们也越来越接近战场的核心,异虫的数量和品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增多起来。
此刻,帝国战舰和星灵战舰上闪烁的灯光已经依稀可见,红色和蓝色的舰桥灯火在宇宙深色的帷幕中若隐若现。而异虫的密度也比泰比鲁斯星系外围空间大了许多倍,休伯利安号就好像是正在异虫的海洋中劈波斩浪地前进,寸步难行。
一只虫群利维坦的残尸正在休伯利安号的舰桥下逐渐地放大,并且那似乎还只是其庞大身躯的一小部分。
难以想象是怎样可怕的武器将这小半截躯体硬生生地从这披覆着坚固重甲的“虫群之月”上撕扯下来的。那如同被利刃整个切开的断面就如同是落差极高的血肉断崖,鲜红色的血液有如落下瀑布一般停滞在太空中,蠕动着的经脉和血管似乎还徒劳地想要修复遭到重创的残破身躯。
在这只利维坦的周围还零零碎碎地散落着正散发着璀璨金光的巨大金属残骸,可想而知那也曾是一艘星灵战舰的一部分。
不远处,一艘灯光暗淡的帝国米诺陶级战列巡航舰正孤单地停在利维坦尸体的旁边,其恢宏的舰体上早已是伤痕累累。传感器显示,这艘伟大的帝国战舰之上早已再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马特只希望这艘战舰上的船员都被及时地转移到了另一艘船上,但他知道这只是奢望。即使是最好的情况,一艘在激战中沉没的战舰也必将拉着她大部分的船员一同陪葬。
稍过一段时间,多份报文就会发往奥古斯特格勒的帝国海军总部。接着,父母们就会接到他们的孩子被认定为阵亡或者是失踪的消息。
每一艘战舰都不只是一个数字或者是精神符号。
当休伯利安号从这艘战舰旁高速驶过时,其上悲惨的景象顿时展现在了舰桥上所有人面前。可以看到,多处致命的伤口甚至洞穿了数层甲板,舰内舱道里满是被烈焰烧灼过的焦痕。其舰艉就好像是被一双无形巨手碾过一般,就连侧舷的肋骨都自脱落的装甲板下显露而出,巨大的管道仿佛肉刺般延伸而出,上面粘连着焦黑的血肉。
凄惨、悲哀、绝望,那些帝国战士在死前都经历的远比纸面描述的要悲惨一千倍。
“愿这些英雄的英灵得到安息。”纳鲁德博士做了个祷告的手势,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悲哀神色。作为一名萨尔那加,纳鲁德完全能适时地表露出人类的同理心,但他永远都不会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好样的!”
马特从这艘战舰的残骸上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
更多的帝国战舰残骸出现了,这些曾经守护各个帝国世界以保一方和平的钢铁巨兽如今只是一座或正燃烧着或正待冷却的铁棺材。
不止是人类的,星灵的战舰残骸也散落在这冰冷的星舰坟场中,哪怕已经被毁,也依旧像是金子和蓝色玻璃的碎片那样富有美感。泰比鲁斯星系的战役已经持续了多日,损失的可不止是几艘战舰那么简单。
与之相对的,异虫的尸体也多得多,多得完全可以以百万为单位去统计。但那有什么关系,仅仅是这样,主宰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死伤。
不止是异龙、腐化飞虫和虫群吞噬者的尸体,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的遗骸也屡见不鲜。显然,迟迟无法拿下泰比鲁斯星系的虫群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唯一让马特稍松一口气的是,第二代主宰虫群中爆蚊的数量并不算多,否则战役还要艰难得多。
奥古斯都大帝下令阿列克谢·斯托科夫率领精锐舰队镇守查尔之举可谓是早有先见之明,失去了查尔亡骨壕沟中数量最庞大的爆蚊虫巢,如今第二代虫群中的爆蚊数量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