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王管事,你们怎的也在此处”
欧阳琴紫衣飘飘,很快来到近前。
她是何等修为,早已将王钧安的尴尬神情,以及史白等人的惨状瞧得清清楚楚。
这时却故作不知,眨巴了一下眼睛,娇笑道“哎呀呀,莫非王管事你们与庆忌少主还发生了些许误会不成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位庆忌少主来自庆氏大宗族,乃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大家都是自己人”
“庆氏大宗族”
听了殴阳琴的这番话,王钧安再无疑惑。这小小少年,果然竟是如今大虞皇都的那位风云人物。
“欧阳姑娘。”
庆忌心中好笑,脸色却是微微一沉。
“本少主刚入皇宫,便遭这些人群起攻之。大皇子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庆忌少主见谅,此事想来是一场误会。待会儿到了摘星楼,小女子给庆忌少主倒酒陪罪如何。”
欧阳琴巧笑倩兮,风姿如花。庆忌本就不欲生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欧阳琴目光扫过王钧安等人,却是微微蹙眉。
虽然未曾目睹事情发生的经过,但她深知这群王氏子弟,素来骄狂成性。
这几日间,时常在皇宫中纵兽驰骋。遇上前来投靠大皇子的武者,稍不顺眼,便被他们喝骂乃至殴打。
这等行径,已在皇宫中暗暗引发不少非议。只是王氏大宗族的赫赫大能王超凡如今与大皇子结盟。
打狗看主人。便是大皇子本人都睁眼闭眼,任由他们嚣张。
今日的情形,定然是这些人不长眼睛,惹到了庆忌身上。却不料踢到了铁板,自取其辱。
“王管事。此次庆忌少主应太子殿下之约而来,等会儿还要与你们王氏大宗族的王超凡大人在摘星殿中把酒言欢。刚才的些许误会,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大家便都揭过了吧。”
欧阳琴对于王钧安等人,自是丝毫瞧不上眼。然而他们背后的王氏大宗族实在非同小可。
顶级势力最重颜面。哪怕身份再无足轻重的大宗族子弟在外闯荡,其他势力也总要给些面子,否则便是对其背后宗族的不敬。
“欧阳统领,刚才的确是一场误会。以庆忌少主的身份,咱们这些下人丢些脸面,那也算不得甚么的。”
王钧安的眼神略一闪烁,便即满脸堆笑,还恭恭敬敬向着庆忌行了一礼。
他奉了宗族大执事之命,率领这群王氏分家子弟进入皇宫。名义上是做为王超凡的随从,时刻听命。但直到如今,却连王超凡大人的一面都无法见得。
这便是身份地位的差距使然。
尽管同为王氏族人,血脉牵连。但在王超凡大人眼中,他们这些人着实不比虫豸蝼蚁强到哪去。
听欧阳琴的语气,这庆忌将要与王超凡大人把酒言欢。看来这几日中,大虞皇都对于此子在庆氏宗族身份地位的那些传言果然非虚。
他们这些地位卑下的底层子弟,遭遇此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也只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
“史白公子,咱们走吧。”
王钧安自觉灰头土脸,半点不想在此停留。
“钧安前辈”
史白被两名侍从搀扶着爬起身来。此时此刻,他再蠢笨也已明白,眼前的庆忌,再非当初那个粗鄙掉渣的乡野少年。
“庆氏大宗族庆忌少主要与王超凡大人把酒言欢”
欧阳琴的一番话,还有王钧安唯唯诺诺的卑微姿态,都象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史白本就破碎不堪的心灵之上。
可是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一个北山府的乡野少年,如何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如此高高在上的尊贵人物。
其实说起来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史白。
重剑门的门庭,并不在大虞皇都,而在距此遥远的安澜郡内。
发生于大虞皇都中的种种讯息,传到那里本就有些滞后。而对于皇都之内顶级势力的一些变故,在重剑门内通常也只是报与门主和几位主事长老知晓。
以史白的身份,虽也够资格知悉。但他这一年多来沉溺武道,疯狂修炼,哪里会顾得上去关心远在万里之外的皇都讯息。
倘若史白能先行知晓庆忌已是顶级大宗族的一脉少主,那便再借他十丈厚的脸皮,也绝不会在对方面前自取其辱,开口闭口以“本少主”自居了。
“走”
王钧安率先跳上巨犀,史白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唯有紧随其后。
待那脸颊兀自高高肿起的金箍疤脸大汉也一瘸一拐地上了犀背,这一行人,便即向着前方驰骋而去。
虽仍是蹄声如雷,却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横行无忌的嚣张气焰。
“庆忌少主,这边请。”
欧阳琴袅娜而行,在前引路。
庆忌本还想悄悄前去与虞昊相见。不过听史白刚才所言,虞昊现在应该已在大皇子设晏的摘星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