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目光落在冷笑不已的柯比能的脸上:“大帅刚才说要西进,效仿月氏人建立贵霜帝国,那大帅想必一定听说过,月氏人到了葱岭以西,先是建立了大夏,大夏立为五部,由五部翕侯分别统领,贵霜只是其中一部,后来贵霜部翕侯杀了其他四部的翕侯,自称为贵霜王。大帅说要效仿月氏人,不知是想效仿他们建五部,还是效仿贵霜翕侯杀其中四部族人而自立为王啊?”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步度根和泄归泥的脸色就变了,柯比能果然欺蒙他们,贵霜还有这样的故事?
“汉子,你不要胡乱挑拨。”柯比能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我们鲜卑人被你们汉人赶得到处逃命,这个时候怎么互相残杀?当然是万众一心,与所有的敌人抗争了。”
“你错了。”那人又摇摇头,捡起柯比能刚刚扔到的木碗,倒掉里面的茶水,从铜壶里倒了一些,饮了一口:“你说汉人追杀你们,那我想请问一句,这茶叶可是汉人运来的?你手里这口战刀也是汉人的吧,你腰间围的这条腰带,也是汉人的吧,看样子,应该还是比较名贵的腰带,这上面的带钩可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那你们又给汉人什么东西?每年冬天去打劫?我还想问一句,这么多年了,是你们鲜卑人进入汉人的地方次数多,还是汉人进入你们的地方次数多?”
“哼!少在这儿花言巧语,你们汉人占着肥美的土地,我们鲜卑人是上苍眷顾的雄鹰,却只能忍饥挨饿,当然要去你们汉人的土地上取一点东西过冬了。再说了,你们那么多汉人逃到我们草原上来,难道都是我们的掳掠来的?那是你们汉人的那些官儿逼来的。你说我们鲜卑人杀你们汉人,可是我们鲜卑人杀的汉人,远远没有你们汉人自己杀的多。以前有个皇甫将军,杀黄巾一杀就是几十万,后来有个魏王曹艹,也是杀得水倒流,跟他们比起来,我们鲜卑人才杀了几个人。”
那人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我承认你说的这是实情,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说现在的情况?我们汉人现在不再互相残杀了,而是互相帮助,为了帮助北方的魏国度过难关,每年要从越国、吴国运大量的粮食过来。魏国这几年与你们作战用的武器、粮食,哪一项不是其他国家支持的?我们汉人现在不杀自己人了,只杀敌人。”他看看步度根和泄归泥二人,平静的说道:“因此,你们只要不做汉人的敌人,就不会再被追杀,不仅如此,你们还可以得到汉人的帮助,不用再饮这么淡的茶,不用再过这么苦的曰子。看看乌桓人和匈奴人,还有高句骊人、扶余人吧,他们和我们汉人做朋友,现在不是过得很不错吗?”
步度根不自觉的抹了抹大嘴,有些心动了。
“做朋友?”柯比能心里有些上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你说的扶余人、高句骊人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匈奴人,匈奴人里面有权有势的,哪一个不是和你们汉人有关系的?对真正的匈奴人,你们什么时候把他们当朋友看待?”
“这话就不对了。”那人沉下了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对自己的兄弟和对别人的兄弟一样好吗?对自己的亲人好一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对自己的朋友好过对对自己的敌人,不也是合情合理吗?大帅难道对所有人都一样?那为什么这二位大帅吃的喝的都不如你?他们难道不是鲜卑人吗?”
柯比能哑口无言,他的曰子虽然也苦,可是比起步度根和泄归泥来说,那当然是好多了,他要干掉步度根他们还有可能,怎么可能去资助他们过上和自己一样的曰子。可是这话在步度根等人的面前不能说,那岂不是表明自己和汉人一样,刚才说的都是骗人的?
“好一张利口,看来你是来做说客的。”柯比能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紧张的围在帐口的卫队长。这个汉人进帐不久,卫队长就站在帐外了,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是卫队长的额头上却全是汗,他好几次想冲进来拿下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汉人,但都被柯比能制止了,现在柯比能感觉到自己在言语上可能不是这个汉人的对手,准备采用武力了。
卫队长心领神会,大喝一声,冲到那汉人的背后,抬手就是一刀。帐门一掀的刹那间,一股寒风涌了进来,大帐内气氛顿时为之一紧,而杀气就在寒风涌入的同时迸发出来。卫队长是从尸山血海上闯过来的人,他的刀法绝无一丝花哨,准确而力道十足,一刀出手,就不留余地。似乎一眨眼之间,刀锋就映亮了那汉人的后脖颈,劲风吹得他羊皮袄上的毛倒向了一边。
生死就在一线间,卫队长一出手,就锁住了那汉人所有的退路。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那汉人突然向后倒仰了过去,刀锋从他的鼻尖前一掠而过,映亮了他清湛的眼神,然后他整个人就象一只大雕一样倒飞了过来,头朝下,腿朝上,轻盈的从卫队长的头顶飞过,双手抱住卫队长的脖子,轻轻一拨,只听得“咯嗒”一声,剽悍得如同一头猛虎的卫队长突然之间就僵在那里,就连挥刀的姿势都突然停住了,他的脖子以一个非常大的角度扭着,圆睁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
仿佛时间在突然之间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僵在了那里,那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