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蔓没有在哪位是雷公的事情上纠缠,他看着孙绍,从孙绍的眼神中,他感觉到了孙绍刚才转述的那句雷公名言可不是说了玩的,自己如果执意寻死,这个越王真有可能让他一家老小全部下去陪他。
“你要怎样?”范蔓的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
“写一封信,让范金生投降,避免一场大战,说不定就是救了几万人的姓命,你们范家可就积了阴德了。你们的梵天大神会保佑你们的,我,”孙绍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虽然不信什么梵天大神,可是我也会替无数的黎民百姓感激你们。三千户侯,除特牧城外,由你自己挑一个封地,如何?”
范蔓沉默了很久,最后无力的点点头:“感激不尽。”得到孙绍的同意后,他慢慢的退出了舱室,脚步沉重得象是灌了铅似的。死里逃生,三千户侯,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相反,他感到了沉甸甸的屈辱。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傲视天下英雄的,如今却要接受一个后生的施舍。
换了三十年前,他还是年轻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奋死一搏,绝不肯接受孙绍的施舍,可是现在不行,他老了,他自己死不足惜,但是他不能带着全家去死,他不能逞一时之意气,给范家带来灭顶之灾。
范蔓走在跳板上,脚软得利害,看着跳板下翻着浪花的海水,他不止一次的想纵身跳入大海,就此了解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不敢,他不愿意一家人在地狱里聚首。他扶着舷板站了很久,慢慢的走过了跳板,回到自己的舱中,看守他的士卒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大王——”范如紧张的抱着他,大声的喊叫着。
“你不用担心,他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你们来一个人跟我去领药,吃上两副药,他就能好了。”押送范蔓回来的士卒波澜不惊的说道,有些不耐烦的招招手:“快点,我们事情多着呢,没空跟你们这儿扯蛋。”
范如不敢怠慢,连忙安排人跟着去取药,看着范蔓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保能陪着范蔓流泪。
崔谦看着范蔓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知道特牧城即将不战而下,心里也充满了喜悦,又有些羡慕的说道:“大王,你对他也够仁慈了的,他如果还不知足,那真是该死。”
孙绍笑着看了他一眼:“建中,南海已定,你说说看,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曰子呢?还是想继续跟着我征战?你要是想过安稳曰子,我就让你做个南海督,新得的那片海域广大,我需要一个信得过,有能力的人去镇守,你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如果你还想跟着我征战呢,我就另选一个南海督,你继续做左将军,不过防区要调到安达曼海,驻在顿逊港。”
“大王,要和天竺开战吗?”崔谦眉毛一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如果要和天竺开战,我宁愿还做左将军,为大王前驱,如果没战可打,嘿嘿嘿,我就先做几天南海督,为大王镇守南海。”
“哈哈哈……”孙绍大笑,指着崔谦连声笑道:“建中,你狡猾大大的,是什么好处都不想落下啊。天竺吗,我暂时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拿下扶南这么大一片地方,我需要时间来消化,没有个三五年的,恐怕人心收服不了。只是扶南到手之后,我们就和天竺直接面对面了,我们不想打,未必人家就能让我们安生的休养生息,所以这准备还是要做的。”
“那我还做左将军。”崔谦一拍胸脯,得意的笑道:“我才三十多岁,要养老还早呢,跟大王打个二十年仗,然后再去含饴弄孙不迟。”
孙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某些人说得不错,你就是一个好战分子,唯恐天下太平。”
“是哪位啊这么了解我啊,我倒要请他喝两杯才是。”崔谦得意的大笑。
孙绍微微一笑:“对了,你和诸位将军商量一下,尽快把立功人员的名单报上来。这次拿下了扶南,我腰包鼓了,地盘也大了,要好好奖赏一下跟着我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喏。”崔谦大喜,起身应了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他把消息对众将一说,众人都是大喜过望,他们跟着孙绍万里征战,为的不就是封妻荫子嘛,孙绍一直对他们不薄,不管是名还是利,从来不亏待他们,但是一直没有封地,到目前为止,越国君臣之中得了封地的就是崔谦一个人。现在孙绍说要准备封赏了,他们岂能不激动莫名。
“唉——”越海长叹一声:“老崔,还是你运气好啊,两次跟着大王征战,你都捞到了上阵的机会,我就惭愧了,好容易跟着大王出来一趟,却只是旁观,寸功未定,这次封赏我老越不知道要排到多少名以后了,真是对不住手下的兄弟们啊,跟着我受累。”
“哈哈哈……”崔谦得意非凡,指着越海说道:“早说过你和陈海那竖子只有胸毛,没有大志,你就是不信。我老崔多英明啊,知道跟着大王肯定有仗打,所以绝没有其他的心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还亏你好意思说?”越海被他说得有些挂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崔谦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