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象,心里充满了疑惑,什么时候吴国人也有了战象?
战象上的人喊着什么,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彩旗,紧接着,对面的吴军士卒也跟着喊了起来,范长这次听清了,他们喊的居然是扶南土语:
“降者免死!”
战场上掀起一阵搔动,犹如死寂的水面吹过一阵轻风,不少士卒将头扭了过来,看向呆立在象背上的范长。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们突然发现还有一线生机,自然不敢轻易放过,只是范长不下命令投降,他们还不能放下武器。
范长苦笑一声,他知道,仗打到这个地步,自己就是不想投降,也不会有人跟着他一起拼命了,最后的下场大概就是自己被求生的士卒杀死。在周围士卒渴望的目光中,范长没有做太多犹豫,挥手下令投降。
短暂的沉默后,战场上爆发了一阵死里逃生的欢呼。
经过半天的恶战,三万多扶南士卒战死八千多,受伤一万五千多,损失战象七十余头,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范长接受吴越联军的劝告,放下武器投降。
诸葛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抚额而叹,他知道,自己创下了奇迹,以一万五千多战力参差不齐的吴军,在七千越军的配合下,以少胜多,干净利落的战胜了四万扶南军,生擒超过两万扶南人,战象六十多头,这样的战果可称辉煌,足以让他一跃进入名将的行列。
诸葛恪知道自己的胜利是怎么来的,如果没有越国的强力支援,仅凭那些坑,他根本不可能拿下这场战役,范长虽然会损失很大,但他很可能会冲破堵截,组织起反击,以他手中仅有的八千精锐人马,最后失败的还会是他,而不是范长。所以他一面让人将捷报送给在西卷城的孙登,一面赶到关凤的大营致谢,一见面,他就躬身下拜:“多谢王后大力支持。”
关凤笑笑,伸手示意他起来:“元逊果然是将才,筹划有方,数万大军指挥若定,不亚于宿将,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看来我要提醒我家大王,以后不要与元逊对阵才是。”
诸葛恪既有几分得意,又非常惭愧,连忙谦虚道:“王后谬赞,恪焉敢有受。如果没有王后的大力支持,恪岂能有此大捷。此战能胜,王后乃是第一功。恪自问尚不敢与王后对阵,更遑论去捊越王殿下的虎须。”
关凤咯咯一笑,请诸葛恪入座,命人上了酒,沉默了片刻道:“元逊,此次大战,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有些功劳的话,就提提公主吧,其他的就不用再提了。”
诸葛恪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打量了关凤一眼,见关凤神情诚恳,不象是虚伪的推辞,不免有些好奇。他犹豫了片刻,问道:“敢问王后,可是有什么担心吗?”
关凤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元逊,不瞒你说,吴越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我家大王不想和吴越有什么冲突,也不想让人觉得越国对吴国有什么威胁,或是对曰南、九真有什么企图。我身为越国的王后,也不需要什么战功,所以嘛……”
诸葛恪沉思了片刻,他本来也在为分功劳的事情担心。这一仗是打赢了,他的功劳当然不会小,孙登的功劳也不小,可是如果传到孙权的耳朵里时,这中间也许就会变样,依仗越国的帮忙才打赢这一仗,无形中就会减弱许多,说不定会生出相反的效果来也说不定。只是诸葛恪心里清楚,这一仗能打赢,越国的帮忙是关键,特别是最后,如果没有飞虎营和摧锋营帮忙,如果没有十头战象镇住阵脚劝降,扶南人会不会拼杀到最后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抹杀越国的功劳是不行的,可是如果如实汇报,那事情的变数又是非常大,现在关凤主要提出要淡化越国的功劳,可谓是解决了诸葛恪的一个重大难题。诸葛恪十分感激,不过他也不至于高兴得忘乎所以,他犹豫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战利品就请王后先挑吧。”
关凤笑了,诸葛恪是个聪明人。“扶南的俘虏和战象都给我,其他物资都给你,另外,希望新的曰南太守是个熟识的人,我越国不想夺曰南郡,可是也不希望来一个坐地虎。”
诸葛恪皱了皱眉头,这两个问题都有些棘手,前一个还好办,反正俘虏多少由他说了算,第二个就麻烦了,曰南太守是什么人,他决定不了,恐怕就连孙登都决定不了。他想了片刻,忽然明白了,关凤之所以说不要战功,实际上是以退为进,她不要虚名,要的是实惠,近两万俘虏,几十头战象,这是多大一笔财富啊。
“王后,这个……我做不了决定。”诸葛恪笑道:“不过,我会向太子请示,尽量向他转达王后的美意。”
“那就好。”关凤也不勉强。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孙尚香和孙鲁班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一看到诸葛恪,孙尚香矜持的笑了笑,孙鲁班却大步走了过来,爽朗的一拍诸葛恪的肩膀:“这次我帮了你们忙,你们准备怎么谢我啊?”
诸葛恪的肩膀被她拍得一阵生疼,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他虽然非常不习惯孙鲁班这么亲密的动作,可是孙鲁班是公主,他除了受宠若惊之外,不敢有任何表示。
“公主的赏赐,当然要由大王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