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他也不敢去找孙绍的麻烦,没想到甘宁一死,孙权就找了个借口把他贬到船厂做工匠,要不是孙绍给他请来了赦令,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
“好啦,不要想太多了,在船厂有什么意思,攒资历,论资排辈,哪一年才能升官?”丁奉、陈海安慰他说,“跟着将军打仗吧,有了军功,升起来快。”
“有军功有什么用。”甘瓌十分沮丧:“军功越大,越是遭人忌恨,反不如读书人来得放心。我想去读点书,不想总让人这么看不起。”
陈海和丁奉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十分意外,甘瓌可不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孩子,他是一捧到书就头疼的人,现在怎么想起读书了?不过既然甘瓌想读书,他们也不好拦着,毕竟这个世上武人不如读书人是事实。他们带着甘瓌找到了孙绍,把甘瓌的情况一说,孙绍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对甘瓌的选择并不反对。
“读书好,多读点书,可以增加眼界。吕蒙、蒋钦不都是读书之后,才由斗将变成重将的?”孙绍笑着对陈海、丁奉说道:“你们也是,想要以后有出息,也要趁着年轻读点书。你们仔细想想,江东现在的几个重将哪个不读书?光凭战刀,是砍不出大都督的。”
陈海和丁奉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周瑜、鲁肃、吕蒙、蒋钦哪个不是文武双全,光有武力确实是不行的,难怪孙绍手下的那些关家刀盾手出身的亲卫们一有空就学习的。赵袖现在虽然只是个都尉,可是他手中已经掌握了两千人马,实际是个校尉了。
“薛文敬是刘公的高徒,学问好得很,你们有空要好好向他请教。”孙绍见陈海等人心动,便趁热打铁,将薛综推荐给他们,同时又撺掇着其他的亲卫去学习,薛综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初到孙绍帐下,也不好太固执,便应承下了这桩差事,每天花上一个时辰给这些拿刀拿惯了的粗坯讲些经史。他知道这些人底子差,讲得太深了他们也听不懂,所以特意讲得浅白一些,着重讲其中的道理,不拘泥于文字,还穿插一些故事,倒是生动有趣,颇受欢迎。时间一长,其他人也被吸引来听课,白天训练,晚上听讲,便成了孙绍军中一景。孙绍十分满意,在军中设学,以薛综为祭酒,俸禄八百石。
四月中,孙绍到达钱唐口,会稽的几个世家早就接到了会稽太守淳于式转来的命令,知道孙绍将驻扎在钱唐口,又将给他们带来滚滚财源,一个个很热情的到码头迎接。在满面笑容的人群中,有一个相貌堂堂的老者一直在默不作声的注视孙绍。孙绍开始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此人与眼前这些矜持中却又藏不住势利的会稽世家颇有些不同,淡漠中有些出尘之气,而且那双眼睛湛然有神,但是等后来魏休一介绍,他才知道自己又遇到高人了。
魏笃,字伯阳,魏朗之子,魏休之兄,好养生,闲居家中数十年,屡次拒绝征辟,家中的事务也从不插手,放手给兄弟魏休负责。
孙绍开始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他不认识什么魏笃,可是听到他的字时,他有些了一些印象,再听说他喜欢养生,他就隐约猜到一个人,一个道教史上承前启后的大人物。
“令兄是不是对炼丹颇有心得?”
生怕魏伯阳的傲气激怒孙绍的魏休一听,连忙点头笑道:“正是,家兄浸银丹术一生,与葛玄相交莫逆,以往每年都要见上几次,这两年却一直没有见到葛玄登门,后来闻说葛仙翁在将军府中炼丹,十分好奇,所以随我来迎将军,想问问葛仙翁的近况。”
孙绍连连点头,笑盈盈的对魏伯阳说道:“魏君的参同契可完成了?能否一观?”
魏伯阳原本平静的面容一变,两条漆黑的眉毛抖了一下,随即把不快的眼神转向了虞翻。他写《周易参同契》是极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非常小,只是偶尔曾经对虞翻这个易学大家提起过,在他看来,肯定是虞翻告诉孙绍的,要不然孙绍不可能知道这本书。
虞翻眼睛一翻:“你别看我,我可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魏伯阳有些奇怪了,他冲着孙绍拱了拱手:“拙作尚未完成,也从未示人,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孙绍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天机不可泄漏。”
魏伯阳一噎,有些尴尬,只好转了一个话题:“闻说葛孝先在将军府上炼丹,数年不出,敢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府?我有一些关于丹法的事情想请教他。”
“他啊,最近忙得很。”孙绍让人拿来一支信号火药箭,交到魏伯阳的手中:“这是葛仙翁这两年的成果之一,是我军中所用的利器,魏君如果有兴趣,不妨拿去研究一下。至于你想见葛仙翁,那可不容易,他现在在朱崖呢,而且……”他笑了笑:“非我府中亲密之人,见不着他。”
魏伯阳嘴一撇,看了看手中的火药箭,叹了一声遗憾,然后拱拱手,退到一旁,再也没有和孙绍搭讪的兴趣,显然对孙绍的招揽不感兴趣。魏休看了,不免有些着急,他这次求着魏伯阳来接孙绍,就是希望魏伯阳借着和葛玄的交情,进入孙绍的幕府,为魏家能在孙绍的锅里多分一勺油出力的,没想到魏伯阳却对孙绍爱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