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智慧的光芒。“那你再说说,为什么孙权明知这是曹操的离间之计,却让孙绍做了这横海将军,又偏偏让步骘只给他五条船,三百个老弱?”
士徽刚想笑,可是一看到士燮那冷峻的目光,又连忙把刚刚绽放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犹豫的片刻,忽然有些心悸:“孙权和曹操一样,想借刀杀人?”
“对了。”士燮点点头,冷笑了一声:“他想用孙绍这把刀,来试试我士家的深浅,在步骘一直无法打开局面的水师中插一杠子。”
“哪有这么容易。”士徽咧了咧嘴,想笑,却没笑出来,反而觉得寒森森的:“父亲,那如果孙绍死了,我们士家岂不是要倒霉?”
“士家暂时倒还不至于一下子全受牵连,可是士威那个竖子只怕要倒霉了,交州水师,也就再也不姓士了。”士燮眯起了眼睛,“士威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连这点都没看出来?亏得孙绍是个聪明人,要是和他一样鲁莽,匆匆下海的话,只怕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到了那时候,我们替孙权除掉了眼中钉,他不仅不会感激我们,反过来还要咬我们一口。”
士徽倒吸一口冷气,冷汗涔涔。
“去,让士幹去一趟南海。”士燮重新闭上了眼睛,“孙绍可以败,却不能死,要是孙绍死了,所有责任由士威那个竖子自己承担,到时候不要怪我这个做伯父的不念情份。”
“喏。”士徽不敢怠慢,小心的给士燮盖上一层薄毯,然后匆匆的走了出去。
士威看到士幹,一脸的震惊:“孙绍跑去见伯父了?”
“是。”士幹点点头,脸色很难看:“父亲对兄长的处置有些不同意见,特地派我来提醒一下兄长,以免兄长中了别人的奸计。”
士威额头青筋直跳,他对士幹这句话后面所含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可以不把步骘当回事,可以不把孙绍当回事,但是他绝对不敢让士燮不高兴,别看他已经老得象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平时也很少露面,但是他只要咳嗽一声,士家所有人都要打个寒颤,而他如果跺跺脚,那整个交州都要走三尺浪。别看他在交州水师可以横过来走,只是士燮一片竹符,他马上就不是了。他甚至怀疑,士幹的怀里就揣着这片竹符。
“元长(士幹),你辛苦了。”士威很不自然的干笑了一声,把士幹请到内室,让人上了茶,很客气的说道:“伯父大人有什么指示?难道把水师拱手交给那个竖子不成?”
“当然不能这么做。”士幹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轻轻的放回案上:“水师是你的,是我们士家的,别人不能抢,不管他姓孙还是姓步。”
士威心中一颤,没敢吱声。
“父亲说,孙绍可以败,但是不能死。”士幹平静的看着士威,眼神中掠过一抹凶狠:“如果你能和他好好相处,就放手支持他,让他壮大自己的实力,到时候看步骘怎么处理。如果你不放心,就让他打几个败仗,灰头土脸的自已离开水师。但是,你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这打起仗来,我怎么保证他的安全?”士威自动忽略了和孙绍好好相处这个选项,直接选了后一个。在他看来,孙绍半路上跳出来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南海太守,他不亲手杀了孙绍就算是客气的了,还好好相处?
士幹蠕动了一下嘴唇,把一片姜片吐了出来,垂下了眼皮,又喝了两口茶,才说道:“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着。总之一句话,如果孙绍死了,孙权怪罪下来,一切责任都由你自己承担。”
士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士幹,眼皮跳了两下,又强笑道:“我知道了,还请元长回去报与伯父,请他放心,我一定按照他的吩咐,小心应付,绝不会给士家带来麻烦。”
士幹嘴角一挑:“我不回去了,我在南海呆一段时间。”
士威盯着士幹笑眯眯的脸,突然明白了,士幹这次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的。如果他有被孙绍夺权的危险,那么士幹就会抢在孙权前面下手,如果他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士幹会把他扔出去抵罪,然后接手水师,反正倒霉的是他士威,水师还是士家的,只是这个士与他士威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