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技术问题,葛衡立刻象是变了一个人,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他连说带画的向孙绍解释他的浑天仪,虽然他觉得已经讲得很详细了,可是孙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是葛衡的浑天仪确实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说得清的,二是他太震撼了,没想到三国时就有这样的能人。以前只知道汉朝有个大科学家张衡,发明了浑天仪、地动仪,特别是地动仪,让后世的科学家一头雾水,无法复原,现在才知道三国还有人做了一个浑天仪。
不过慢慢的,他还是冷静下来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葛衡的浑天仪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能与天象准确的符合,但他听出来了,葛衡的浑天仪虽然打破了天圆地方的旧学说,采用了张衡的浑天说,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还是以地球为中心来思考问题,那当然了,这无可非议,从地心说到日心说之间的变化远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哥白尼同志也不会那么伟大,布鲁诺同志也不会被烧死了。
“葛兄的浑天仪果真是精巧,可惜我太笨了,竟是如何也想不出应该是何等模样,葛兄,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亲眼看一看你的大作,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葛衡的脸上有些兴奋的红,他爽快的说:“这有何难,如果少主有兴趣,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孙绍正中下怀,立刻趁热打铁的敲定了时间:“今日恐怕是不成了,明天,明天我到贵府拜访,一看究竟,如何?”
“一言为定。”
“那就多谢了。”孙绍拱拱手,再次举起了酒杯。葛衡也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想起了自己的问题:“少主,听惠恕兄说,这是少主带来的酒,衡十分好奇,少主府中有什么样的巧匠,居然能酿出这样浓烈的美酒来?”
孙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葛衡还不明白,好奇的盯着孙绍。旁边的敦武忍不住了,插嘴说道:“这酒是我家少主亲制的,我家少主可不是什么巧匠。”
葛衡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是……是少主亲制?”
“是啊,怎么了?”孙绍笑嘻嘻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葛衡笑着连连摇头,过了片刻才说道:“我倒真是没有想到,少主居然还对这些感兴趣。刚才一时失口,还请少主不要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的。”孙绍刚要再说,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张温正斜着眼睛,含笑看着他,抹粉的脸颊上已经飞起了两抹红,看起来有些妖艳:“少主,思真,二位谈得真是入神啊,这酒杯都停在你们这里半天了,大家翘首以盼,你们却旁若无人,当真我们都不能入少主之眼吗?”
孙绍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溪水里搁浅了一只装了半杯酒的酒杯,晃晃悠悠的,再不肯挪动半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探身拿起酒杯就要喝,却被张温一把拦住了。
“少主,虽说这美酒是你带来的,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喝了,要不然还算什么流觞之会?”张温转身对其他人笑道:“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道:“正是正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吟诗!吟诗!”
孙绍站起身来,堆着笑环环一揖:“诸位大才,还是放过在下吧,我就是一武夫,哪会吟什么诗,作什么赋啊,承蒙惠恕兄错爱,邀我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只是想混到诸位大才之中,沾点才气,当不得真的。我以此酒谢诸位啊。”说着,举杯又要饮。
张温却是不依,摁着他的手笑道:“诸位,莫被少主给骗了,难道你们相信那首送别真是他听来的?有如此妙曲,我等不知,他却随便就能听到?”
众人本来也没打算让孙绍赋诗,刚才听张温介绍过了,这位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少年郎就是吴县有名的武夫,讨逆将军的独子孙绍,孙家的人做什么诗啊,把他们家的人全算起来,也就是孙匡孙季佐算是个稍微有点才气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是粗人,吟诗作赋确实有些为难他的,只怕他真敢吟出诗来,他们也不敢听。本来嘛,罚两杯酒就算了,继续下面的流程,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才是真的。可是听张温这么一说,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倒不是等着听孙绍的诗,而是从张温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味。他们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了看,都扭过头看向孙绍,起哄道:“正是正是,少主不可诓我等,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吗?”
张温转过头,戏谑的看着面色尴尬的孙绍:“少主,众意难违啊,还是一展雄才,以慰众人之心吧?”
孙绍既然敢来参加这流觞之会,岂能没有准备?但是他一来底气不足,二来也不想太露锋芒,这装逼装多了未必是好事,真要和这些人临席作诗,要不了几个回合,自己就算露馅,所以他佯作无奈的说道:“既然惠恕兄非要我露丑,我也不敢推辞,只是且容我思量则个。刚才与葛兄说得入神,竟是没有听到诸位的佳作,脑子里一团糊涂,且让我稍闻诸位妙音,说不定还能憋出一两句歪词来。”
张温见他答应作诗了,倒也不紧逼他,转过身对众人笑道:“诸位,既然少主已经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