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
宇文化及一惊,旋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沉默半晌,才低声道。
“臣……遵旨。”
以宇文化及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眼前之人的想法,在他看来,《长生诀》流传已久,虽说传闻乃是广成子所书。
但真正修炼成功的,古往今来,却是没有一人。
而苏子墨此番命他前去取《长生诀》,且不说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其中隐含的深意,的确让人捉摸不透。
“先下去吧。”
随着苏子墨这一声令下,宇文化及也是微微躬了躬身。
“是,臣告退。”
说着,便离开了大殿。
而这时,苏子墨才好整以暇,转头看向一旁立侍多时的韦怜香,幽幽道:“韦公公,不知贵派的祝宗主近日可好,‘天魔功’是否还停留在第十七重境界?”
“陛下。”
闻言,韦怜香也是面皮一抖,那苍老的面容之上,满是不解之色,诧异道:“老奴实在不知,您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是么?”
苏子墨摇头,对此不置可否,摇头叹息道:“韦公公,说起来,你跟随父皇身边,怕是有二三十年了吧?”
“是。”
韦怜香不由点头,沉声道:“老奴自幼便净身入宫,先是跟随北周静帝,之后又一直服侍先帝,从未出过皇宫半步,还请陛下明鉴。”
“韦公公,明人不说暗话,莫非你真以为朕手中就没有半点证据,还是说,你身上的阴癸派武功,朕看不出来么!”
话音落下,韦怜香只觉四面八方齐齐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便令他动弹不得。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体之中的真气,也是受到了巨大刺激,自发涌出,化作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忽然之间,韦怜香发现周身的压力却是如潮水一般退却。
只可惜……此刻的他,已经暴露了身怀内力的事实,面对苏子墨那宛若实质一般的眼神,也是不得不低头承认。
“陛下慧眼,阴癸派弟子韦怜香,参见陛下。”
“呵呵,韦公公早点承认不就好了么,非要让朕出手,岂不是坏了你我之间的君臣情分?”
眼见韦怜香服软,苏子墨也微微点了点头,幽幽道:“再说了,朕与阴癸派并非仇敌,说起来贵派与朕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难道你们就不想有朝一日,从人人喊打的魔门贼子,摇身一变,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么?”
“这……这有可能么?”韦怜香一颤,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魔门的处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两派六道之中,除了邪极宗弟子稀少、魔相宗出走中原、花间派、补天阁、天莲宗、灭情道、真传道,连带着韦怜香所在的阴癸派,皆是为世人所不齿,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而作为魔门弟子,韦怜香自然也想改变这一现状,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突然听到苏子墨提及此事,心中顿时方寸大乱。
“为何不能呢?”
苏子墨一笑,幽幽道:“魔门大部分的流派,皆是诸子百家之中,那些为主流所排斥的存在,若是能将魔门各派转变成显学,那么魔门这个称呼,也就不复存在。”
“陛下圣明!”
听的这一番话,韦怜香也是眼前一亮,当即拜倒在地,颤声道:“若是陛下此言为真,老奴今生今世,愿为陛下效死!”
“朕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又岂会妄言!”
苏子墨暗笑,对于韦怜香的转变,他也是乐见其成。
虽说魔门之中,也有不少像边不负、尤鸟倦、席应这样的败类,但大部分人,其实都想拥有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只可惜,面对以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为首的白道,连追带打,穷追不舍,这些人也只能咬牙,继续在魔门之中坚持。
而韦怜香,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作为目前大隋的君主,苏子墨的话,无疑是金口玉言,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极大的说服力。
“不过此事涉及重大,朕还需与祝宗主见面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相信韦公公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了吧?”
“这……”
韦怜香闻言,心中一阵迟疑。
能够在皇宫大内生活数十年之久,见识过各种勾心斗角,以及阴癸派的从小教导,韦怜香自然也是极为机敏之人,不然也不可能接连伺候数位皇帝。
而苏子墨这番提议,却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毕竟以阴癸派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祝玉妍亲自现身,万一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对于阴癸派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
沉吟良久,韦怜香还是咬咬牙,点头道:“此事老奴定会通知宗主,只是宗主那边能不能答应……就很难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