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依然是上次他们见到的那个禅房……,
这个房间非常的简单,没有任何奢华的布置,除了几个蒲团和中间一个小木桌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那张桌子很小,上面放了一个粗瓷小茶壶和几个茶杯,有一只茶杯上还破了个口。
桌子上放了一个老香炉,上面点上了一支檀香,正缓缓的散出香味来,让整个屋子里香雾弥漫。
上次来这里时,屋子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粗布僧侣衣,双腿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而这一次,坐在蒲团上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头顶持戒,斜披袈裟,坐在那里泰然如山。
那青年僧侣很明显已经知道陈智和胖威进来了,但他双手依然拨弄着佛珠,嘴中默默的念着佛经,过了好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了陈智,然后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
“施主,贫僧恭候您多时了!”
陈智看着这张清澈的脸,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位年轻人。
和陈智原来想象的不一样,这个年轻的方丈并不是身强体壮的人,相反,这个旦玄法师长着一张比较清秀的脸庞,两个眼睛有一点杏仁的形状,像女人的。他的面色比较白,如果不是眉宇之间那种傲气,绝不会想象出他是那个因为性情暴躁而出家的僧侣。
旦玄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年轻,却有一种如坐云端的稳定感,那感觉好像任何力量到他近前,都会化成乌有!
“两位施主,请坐吧!”,
旦玄法师将手中的佛珠放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蒲团,随后向旁边的香炉吹了吹,一瞬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香气。
这时陈智才看见,原来房间的角落里摆满了很多简陋的竹架子,上面放满了经书典籍,一册挨着一册,有一些是卷轴的,看起来已经很古老了,而这些经文本籍的储藏量,是非常惊人的。
“那我们就打扰了!”,
陈智回应了一声后,拉了拉胖威,一起走到旦玄法师前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大师,不好意思,打扰你清修了!”,
陈智客气的说道,随后看了看旁边角落里的书籍,
“看来大师平日里也喜欢读书啊
在下虽然是个俗人,但平日里对古籍也有些了解,佛家经典都是最难得的,有一卷抵百金之说,看大师房中的这些佛经,全是存世的孤本,每一本都价值不菲啊”
“那是人心给了它们价值……”,
旦玄手持佛珠淡然笑着说,
“但经书就是经书,它们在我心中,和其它的纸本没什么区别!
闲来无事的时候,会随意的看看”
“大师过谦了吧……”,
陈智依然在看着屋子中的书籍,然后在脑中计算了一个数字,
“这样大的阅读量,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看来大师年纪轻轻,就造诣极深啊!!”
“过奖了,阿弥陀佛!”,
旦玄说完后,拎起木桌子上的茶壶给陈智和胖威倒水,
“佛门清静,我的恩师普航素来简朴,不喜欢喝茶,两位就饮些清水吧”
一提到普航大师,胖威的心立刻就虚了,连水都不敢喝,随后满脸堆笑的步入主题,
“那个,旦玄大师啊
不好意思打扰您清修了,我也不拐弯子直接说了。
我们这一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具体的事情,已经有朋友向您表述过了吧?还请您施以援手啊”
“……”,
谁知旦玄法师并没有回答,他双目低垂,一点点拨弄手中的佛珠,整个人仿佛都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令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胖威莫名其妙的看了陈智一眼,随后又看向旦玄,满脸赔笑的说,
“大师,您看您,您是什么意思给我个示下啊
我们的那个朋友,宗教协会的主席应该已经联系过您了吧……”
“施主在提哪位朋友呢?”,
旦玄法师忽然抬起眼睛看向了胖威说道,
“如果施主在说您俗界的朋友,那贫僧告诉你,他们无权向贫僧发号施令,贫僧与他们,也不是友人”
“这……”,胖威一下子尴尬在那里了,满脸的肉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这时忽然就听见陈智说道,
“那大师您认为,谁是化外之人呢?
如果您认为直管你们的宗教协会是俗界,那您认为这天下能脱离开俗界吗?我们所有人只要活着,谁又能摆脱这红尘俗事呢?
即便我们都是俗人,那您的师傅普航大师呢?他在您眼中,是俗人吗?”
胖威听着陈智说的这些话,吓个半死,悄悄的的捅了陈智一下,那意思好像实在嫌陈智不太会说话。
随后转回头来看向旦玄法师,脸上的肉全抽在一起,做出一副极其悲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