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里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人,加上福伯等几个老人一走,临行时,就带上了徐容的贴身丫鬟红玉,杨帆让赌九护送着,加上一些府中的杂物,两架马车,轻装上阵,反正该有的东西金陵都有了。∽↗∽↗,
杨帆从宫中出来之后,便在石子君、沈重府上待了些许时光,这京师大商汇明显有些阿谀京官的意思,杨帆传了小皇帝的意思,必须保持商业的独立。当然,杨帆也明白,这个独立是相对的,要在大明朝商政分割,明显是不可能的。这顿敲打,只是让两个人明白,不要怕,这意思传到就行了。
城门口熙熙攘攘,平民们都不清楚,他们刚刚欢迎归来的杨帆,就这样要走了。杨帆本来行事就低调,这次何时离京,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所以即使车马从外城驶出,都没有人知道。前几日还车马盈门,等到杨帆一隐退,立马就是门可罗雀了。人情冷暖,自知便好。
马车行出十里亭,杨帆便感应到了亭中的大红袍,逗弄了一般襁褓之中熟睡的冬儿,对着徐蓉说道:“故人送别,我去见一见。”
徐蓉瞅了眼雪亭之中的大红袍,点头道:“把披风披上。”
曹化淳那日在皇宫并没有和杨帆说上什么话,然而今日,却早早地等候在雪亭之中,见到杨帆走来,便微微躬身一礼,道:“见过杨柱国。”
“曹公公客气。如此雪天,独公公一人前来送行,在下应该先行谢过。不知公公有何要事相告?”杨帆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粒。与曹化淳坐下来。
“您若是在朝堂一吆喝,估计相送之人可以从城门口排到十里亭。今日。一来是辽东之战的钦佩,杨柱国算无遗策。平定辽东,也算是功德无量,所以前来特地道一句。这二来,骁王爷前日说了大黄袍一事,老奴心里有愧,特来告诉杨柱国一声,这件事情,杨柱国若是为难,不必挂在心上。此事说起来也是老奴纵容魏贼,老奴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雪吹入亭中,却沾染不上这身大红袍。风静,杨帆缓缓开口道:“也好。”他站起来,欲往雪中走。
曹化淳白眉一颤,红袍簌簌落下。
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杨帆的脚步停住了,问道:“曹公公,这是何意?”
“老奴自知时日无多。虽非商贼之敌手,但也愿放手一搏。只可怜大内尽数高手,皆因当初一事身陨,独留五军都督。大气难成。如今政治清明,四海安定,恐商贼不肯善罢甘休。先皇之辙,当今圣上不可重蹈。所以若是老奴身陨,还请柱国大人能够……”
“对不起。”杨帆语落。曹化淳眉头一颤。这本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事情。或许那些读书人,会被绑上忠义道德,矢志不渝地尊王攘夷,杨帆的性情,曹化淳领教过,他可以袖袍一挥愤然而去,也可以丝毫没有傲气地功成身退。若说杨帆是个圣人,又显得太过矫情。
他伺候朱由检,听到最多的一句评价杨帆的话,便是江湖气多于书生气,更加多余官场气。这样的人,随行,顺心意。
曹化淳缓缓起身,欲开口,风雪之中,传来一句话。
“我担不起道义,救不活天下,但是,杀一人还是可以的。”
他的身子扑通跪地。稍远处,马车再一次没入风雪之中,只听得曹化淳叩首呢喃,“司礼监掌印曹化淳,恭送上柱国!”
……
……
风雪归家。
一路周折,金陵将至,各家飘着腊肉的香味,这座虎踞龙盘的雄城,正准备着贺岁庆新春。一月有余,杨帆将冬儿交给红玉,将虎头帽子裹住粉嫩的婴儿脸,自己窜出马车,坐在赌九的身边,看着江南的深冬。
晴日当空,杨帆的庄园在外城,不少农家的汉子茶余饭后,便围坐在一起,晒太阳。杨帆眯缝着眼,笑道:“九儿,咱们出府时,有没有备点礼?这空手回去,那死胖子好说,总得给我大侄子点东西。”
赌九和马胖子在庄园处过一阵子,便笑道:“爷,您是回自个儿家,哪里还要带什么礼。更何况这马胖子有钱的很。您是不知道,当初喝满月酒的时候,给他儿打了个金锁,差点没把那娃子的脖子给坠断咯。”
“哈哈,还有这等事情?”说起金锁,杨帆想起来,自个儿在京师的那箱宝贝,便跳下马车,到后边那辆之中,挑挑拣拣拿出了几件精品出来。
庄园如今的面貌,除了当中的庭院还在,周围的田地都拿厚厚的大棚罩着。江南冬季气候本来就高,那大棚罩着,里头还能种些细菜。一路沿着道驶入,一边田垄上随意可见面带笑意的佃户。杨帆时不时打着招呼。
“嘿,老叔,今年收成好不?”
庄稼汉淳朴,赶上今年收成好得出奇,露出黄板牙,呵呵笑着,“好!遇上好皇帝,好东家,今年收成到了年底,比以往三年都要多,哈哈。”
杨帆眯缝着眼,看到庄园的覆盖面积,各处井然有序,便让从未出过京师的徐蓉下车看看。大棚、新式的住宅等等,让徐蓉看得眼花缭乱。
马胖子有钱,又重新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