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见杨帆几人要上船,递上一双干燥的草鞋。
“自己没事编的,不值几个钱。这地段泥泞着,你那鞋脏了可不好洗。”老黄瞥向安子木手上的那双靴子,这面料做工。老黄霎时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愚蠢,递过去的手准备伸回来。
“谢谢了。”杨帆接过老黄手上的草鞋,麻利地套在自己的脚上,微笑道,“蛮合脚的,老伯手艺真不错。”
老黄先是一愣,旋即一喜,哈哈一笑,“嗨,谢什么。瞎编的,也不值钱。那你们先歇息着,我们几个入山了。”
“哈哈,老黄。这次打算入山扛点什么出来?”一位中年山客将马安顿好,坐在一棵红枫下,随便扯了根草,叼在嘴上。
冷风吹过,船还未来,杨帆的那匹大马,在一旁的草堆里打着滚,恐吓着吃草的马儿。
老黄捧起一抔水,洗了一把冷水脸,“能抗什么?也只能刨点山货,那熊把子、野猪什么的,就别想了,你们也别太过火。自己多少斤两自己掂量着。”老黄看向那边打滚的黑马,笑着对身边杨帆道:“公子的黑马挺灵气的。”
“它就这疯样,属狗的。”
“驾!”
“驾!”
几千道飞影从溪涧疾驰而来。高头大马直接践踏在溪涧,飞溅的浪花一朵接一朵。带头之人青丝风舞,玉手执着马鞭,一袭盔甲略过溪涧,恍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身后军伍皆披盔甲,即使涉水,阵型依旧不乱,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杨帆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几人。
大军军旗飘飘,杨帆坐在树下,看到秦字旗,呢喃道:“秦良玉?难道是张献忠攻湖广了?”他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军队,在浅岸停留下来。供马匹饮水。
老黄一看来了这么多的军队,连忙吆喝起周围几人,往旁边退去。安子木扶起王旭儿,站在稍远的老树下。老黄哨子一吹,在吃草闲步的马儿都扯呼开,四散开来。
噫!
大军闲散开来,稍作休息,战马发出嘶鸣。带着高亢。老黄的瘦马直接吓趴在在原地,不敢挪动身子。
战马未停,踏草而来。老黄一急,颤巍巍地跑过去,“老伙计,快。快起来,走!”老黄牵着缰绳,使劲地拉扯着。
任凭老黄如何拉扯,老马始终不肯起来。领头女子眉头一皱,缰绳一偏。直接从老黄身边擦了过去,掀起的罡风直接将老黄掀压在马匹腹上。后边那些军痞子阵势不变,依旧按人字虎翼侧开,完全无视倒在地上的老黄。
吁!
一股磅礴的威压袭来,所有战马皆倒,前腿弯曲,直接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女子猝不及防,长戟扎在地上,一个掠步,直接围在将军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战马不断地颤抖着,女子脸色一白,旋即往四周看去。
那股威压缓缓散去。
死里逃生的老黄坐起来,看见满地颤抖的战马。连忙拱手道歉:“几位军爷大人,惊了你们的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英气逼人。摘下头盔夹在腰间,朝周围环视了一圈。道:“马受惊了。回去吧。”
“这老头怎么回事?”
等了许久,依旧未有回应。自然不会有回应,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远处的枫林下,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老黄,旋即和其他山客一样,像无事人一样坐在原地,不符常理地和一旁山客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那女子的身材。
“这该死的老头子,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不可。”一边的副将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女将喝道:“老郭,算了!”
“不行!”副将说话间就要剁了老黄的样子。
杨帆站起来,对着王絮儿道:“我去去就来。”
“死老头,好狗不当道,你知道刚刚你差点撞到我们的大将军了吗?真是该死。”副将将剑插入剑鞘,拿出马鞭,冷笑道:“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马鞭朝着老黄的背落下去。
啪!
修长的刀鞘,接在了老黄的背上。副将眉头一挑,啐了一口,“哎呦呵,还有更要找死的是不?”
“这位军爷,消消火气。这老身子骨,您这一鞭子下去,老黄他估计得半条命没了。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
“给你面子?你算什么?老子凭什么给你面子!”马鞭将刀鞘一撇,牛鼻子一横,“识相的现在就给老子滚,不然,吃鞭子不愿意,那就吃刀子!”
老黄一看事情要闹大,赶紧扯了扯杨帆的衣角,“公子,算了。小老儿自己作死,冒犯了军爷,不关您的事,快走吧。”
“呵,你看看,人家老头都嫌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滚一边去!”
马鞭再次欲要落下。
刀鞘再次飞过来,这一次,在副将的眼睛划过一抹黑,手中的马鞭被甩了出去。
牛鼻子副将一怒,这一次,就不简单的是求饶了,这是在挑衅他了。
“嘿,真的要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