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死局。”他自言自语道。如果不开,万一那个谋划这场阴谋的人根本没有料想到杨帆会上崖墓,也没有这么凑巧,发现这口隐秘的棺椁,那么他不开,或许就永远也发现不了当中的秘密了。
如果开了,万一就是这个幕后黑手布局中的一环,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陷得更深了呢?
杨帆迟疑了很久,瞳孔之中的瞳焰渐熄。他感觉每次亮起瞳焰的时候,当体内充满了能量之后,他的大脑就很难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这确实是个烧脑的问题。似乎开与不开,都很犯难。确实如此,无论杨帆怎么抉择,总有一种可能,要么被套路,要么走出套路。
他呼吸了一口气,岩洞内空气有些浊。杨帆呢喃道:“顺心意。顺心意。”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那口衣冠冢的棺盖上,缓缓往下挪去。瞳孔之中的瞳焰再次亮起,他看到确实是衣冠,没有尸体。随着棺盖的挪动,一顶十二旒冕冠。冕冠是汉服中冕服里的冠式,也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冠式,始于周代,也称“旒冠”,俗称“平天冠”。
唐以前,十二旒最为尊贵,是帝王的专用。到了明朝,除了一些重大祭祀活动,这样的冕冠基本已经不用。他看到的这顶冕冠有非同寻常,通体用金丝编织,上边的旒穿着通红的宝珠,十分华贵。
等再往下拉的时候,他眼中更加的吃惊了。如果说金丝能够长存千年而无变样,那么下边的这件黄袍绣九龙的九龙帝袍,能够长存千年而不腐,确实是有够吃惊的了。然而,似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悬棺,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样子。
杨帆眯着眼,将棺头上的那个红色的字用那柄未开锋的绣春刀一下一下的刮去,呢喃道:“如果你要我相信这是天意,那我就偏偏不信。”他不准备将这口棺挪出去。惹人非议的事。他并不会这么傻乎乎地去做。
如果这口棺椁就这么永远放在这幽黯之中,那么,即使是那个幕后黑手希望他看到的,并且明明知道他需要一口衣冠冢。想要杨帆将这口棺带出去。那么杨帆就这么干放着。既然他看过了,知道里边是什么了。不管这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留下的手笔,那么无疑,杨帆做了一个最好的选择。
他看过了,但是他不做。最难的抉择。往往也可以找到最简单的抉择。杨帆起身,缓缓朝外边走去,“七星拱北辰,真当老子有帝王命吗?呵。”他摇了摇头,外边走去。看过一口棺之后,他感觉到,似乎所谓的悬棺,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所谓的正一道千年之秘,也许就是那老张家自己沽名钓誉之说罢了。
没有秘密。往往就是最大的秘密。
他走出崖洞,站在泸溪河前眺望着。他最不能放下的,就是那个简体的“杨”字了。如果不是一个洞悉共和以后文字变化的人,又为何能够写出这个简体的“杨”字?九龙帝袍也好,十二旒冕冠也罢,就算杨帆手上还握有传国玉玺,那又如何呢?
这已经不是一个说自己是皇权天授就能够做皇帝的时代,即使百姓再愚昧,也知道皇帝姓什么,除非是他杨帆带着这金丝十二旒。穿着那九龙帝袍,跟那帮泥腿子闯贼一起去造反了,那或许还有做皇帝的可能。
想了这么多,杨帆低头望去。发现小和尚还在和那个老道士在两个竹排上对抡。什么悬棺,根本就是蒙人的。
然而小和尚打得很认真。这个守墓老者实力与他相差不了多少。所以对抡起来,小和尚反而还占了上风。终于,小和尚突然发难一拳,直接将那守墓老者打入了江中。杨帆这才发现,原来这少年僧的竹筏上。已经放着一口悬棺了,也难怪,那个老头会这么紧追不舍。
少年僧看了看周围没有动静之后,赶紧将竹排撑到阁台边上,然后朝上攀上去。
“小施主,你在哪儿?”僧一竹气息有些局促,大战之后,他的内力也消耗了不少,自然有些接不上气力。
“这儿呢。”杨帆朝下边招了招手。僧一竹抬了抬眼皮,一脚踩在石缝上,凌空一跃,便到了杨帆所站得这个崖洞上,问道:“小施主找到衣冠冢了没?”
“没有,不找了。不知道小竹子你有什么收获?”
僧一竹脸一红,也不知道是刚才大战之后,血液回流还是被杨帆的这一声小竹子叫的,挠了挠头,道:“小僧翻遍五十丈上的悬棺,终于是找到了一口空棺,若不是那个老道士阻挡,早就来找小施主您了。”小和尚看了看泸溪河,双手合十,作揖念道:“阿弥陀佛,也不知道这个老道士如何了,真是罪过罪过。”
杨帆白了一眼这个小和尚,你把人家打下河的,现在还假惺惺地在这里阿弥陀佛你个肺啊。小和尚假慈悲完了之后,立马转过身,问道:“小施主既然还没找到悬棺,不如小僧陪你一起找?”
“不,不用了。在下不过来凑个热闹,找不着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还是尽快离去,和道长汇合吧。”杨帆生怕那衣冠冢被小和尚发现,赶紧劝他直接离开。
小和尚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杨帆,便道:“那随便小施主。”他抓起杨帆,直接朝下边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