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养官,是用来管理教化百姓的,并不是用来单纯得为了实现你个人目的的。所以只有用钱,满足了官员的,那才能更好得是官员服务于百姓,而不是做条地头蛇,卧龙虎。”他喝了一口酒,笑道:“当然,今日之谈,都是以我杨某人的小心眼去度那些真正匡扶社稷君子之腹罢了。几位全当在下酒后牢骚,付之一笑就行。”
晶莹剔透的面汤入胃,一股特殊的清香留在齿间,的确美味。
舒正浩点头道:“杨院长此言值得我等共同体会。今夜未能尽兴,不知杨院长可否有空,随我等去书院一趟”
“天色如此晚了,就不去了吧。”杨帆以为要出城,赶了几天车,也累了,便不打算出城再颠簸了。
舒正浩一笑,道:“看来您是误会了。这书院非彼书院,而是一条断巷,都是书法大家寻求一方净土,围聚在一起,平日里根本不允许其他人进去打扰。今夜无星无月,过去看看如何”
杨帆一想,本来想邀请卜老道和陈王廷一道前去,不过那两人似乎没有那个兴趣,摇头言道要喝酒,让杨帆自个儿去。杨帆无奈,又不好意思推脱,便道:“既然舒大家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边的几个学生,眼巴巴地看着舒正浩,似乎有些渴求。舒正浩一笑,道:“好吧。今日破例,让你们一道过去。”
断巷位于九江城外郭最穷的地段,平日里游商小贩也鲜见。一行人步行至断巷,巷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屋内的灯火,星星点点。彻夜不熄。
荣德堂荀斋闲堂静笔斋一间间书斋列在左右,延伸开来。一群人跟随着舒正浩到了书巷后,都各自散去。不过大多数人。都往巷道深处的小憩斋走去。没错,小憩斋正是舒正浩的书斋。自然众人都往那边赶去,想一睹自家先生的大作。
“杨院长怎么不到处走走”舒正浩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还站在原地。黑夜,舒正浩的视力更加弱了,不过他辨人并不是靠视觉。
“哦,我不懂书法。去凑什么热闹。”杨帆只是走过来散散步。他虽然会写字,但他始终认为书法不过是一种工具,自成艺术有些舍本逐末的感觉了。
“书法之道,并不存在懂或不懂。只要你能从一幅作品中感觉到一丝体会。能感觉到书法之人的心情,便是入门了。”舒正浩笑了笑。
“若是体会写字人的心情,那也算是一种乐趣了,在下随便看看也无妨,不知道是否可以随便进去”
“这个自然,不过有些书斋主人并不喜欢有人打扰,杨院长可以去尝试一番。能来断巷的,一般都知道是我舒正浩的朋友,这一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半间听雨”杨帆随意瞟到巷角的半间残破的书斋,眼皮一跳。连呼吸都紊乱了一息。隐藏在他丹田的那两股力量,在此刻有了一丝颤动。“舒舒大家,不知是否可以容许我去那边看看”
“你确定要去半间楼若是里边主人同意。杨院长进去也无妨。”
杨帆一礼,道:“那就多谢了。”
舒正浩挥挥衣袖,示意安子木过去。黑夜中,水晶镜片在移动中闪过一丝光亮。
“请问有人在吗”半间楼灯火亮着,杨帆显然问了个无聊的问题。纸窗烛火一颤,没有什么动静。“请问”
“吵死”书斋内传来一声怒喝。杨帆呼吸一滞,敲门的手停在了门板上。
沉默了片刻,他直接推门进去。半间楼果然很狭窄。一张桌,一烛台。老者伏案执笔正在临摹什么,墙上四周皆是字。听到背后响动。老人惊讶地回过头,满脸惊怒。“谁谁让你进来的”一身粗布麻衣的他。由于过激的动作,直接将衣袖擦到了砚台中。
杨帆没有回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中间木板上的那个大字。不知道为何,他一眼看过去,就无法再将目光脱离了。他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幽的力量直接占据了整个丹田,开始疯狂地扩散开来。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好像是。
“混小子,你”老者拍案怒起,险些将手中的大笔直接戳在杨帆脸上。
“不对劲,怎么回事”老者执笔落地,满脸惊色地回望过去,木板上的大字开始出现变化。他没有再回过细看杨帆那幽蓝的瞳焰。
木板上的字开始模糊起来,如藏在雨幕后,若隐若现。老者微眯着双眼,双手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笔,瞳孔一缩,直接铺在了书桌之上,呢喃道:“再模糊点,再模糊点。”
麻衣老者执笔飞驰在尺素上,双眼迸发出从没有过的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板上的字。他不知道为何,这副已经沉寂了百年的木牌,会在今夜出现异动。他也不清楚这个站着的年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只想抓住这一丝机会,然后一举看出那后边隐藏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杨帆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股力量开始缓缓流向四肢百骸。他终于感受到这股寄居在他丹田已久的力量,开始给予他的一丝好处。他的双目依旧沉寂在那“雨幕”之中。
麻衣老者的手越写越快,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