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老道笑笑,将信收好之后,拿出一些银两出来,道:“带多了,也怕被歹人盯上。一飞虽说有些本事,但也是不惹事的为好。江湖险恶,你等初涉江湖,定当小心为是,只要你等相互扶持,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
“谢过道长了。”
“不用说谢。这也是贫道对他的考验。”卜算子脸色一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扶王姑娘上车!”
“是,师叔祖。”罗一飞走过去,将王絮儿扶上车。王絮儿探出头,道:“一定要和杨大哥说,絮儿没事。”
“你会没事的。记住了,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等你真正领悟到了什么是向死而生,或许就可以明白,怎么救自己了。”
王絮儿并不乐观地笑笑,呢喃一句,“希望吧。”她的脸色惨白,根本不是想着这事,她遥望京师,眼中情绪复杂,心里默念道:“别了,希望此生还能再见吧。”
罗一飞不清楚王絮儿的病,只是以为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离愁别绪,才如此这般。马车缓缓远去,卜算子负手而立,抓了抓横七竖八的胡茬,呢喃道:“巴蜀青阳宫,可能不久之后,只有那儿才是最后的一方净土了,爵爷,老道为您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朝着西北望去,呢喃道:“天子守国门,祖陵安西北。气运散尽,谁来守这泱泱大国?”身影消失在十里亭。于此同时,悄悄离京,在山西看了场大戏的朱由检由南门而归。车辇此时由护军开道。百官跪迎。身后的几架囚车之中,一干晋商、官僚。看得某些人心惊肉跳,感情山西地界上。杨帆敢搞得如此猖狂,是有圣上撑腰啊。难怪可以横行无忌。
温体仁等内阁官员以及六部尚书带着群臣百官,高呼万岁。朱由检从车帘外手指一摇,总管太监王福立刻上前,躬身问道:“恭迎圣上归京,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进宫,宣凌河伯杨帆入宫。”
“遵旨。”
“停一下。”马车忽然一顿,“刚才见城中锦衣四走,何人所使?”
王福一滞。“这个……”他看了一眼身旁,左右摇摆几下,支支吾吾说出出来。不是说不清楚,只是不愿做这个出头鸟罢了。“这个……小的也是刚刚从宫中接到圣上归京的消息,才匆忙着急百官前来恭迎。实在是不知道锦衣卫的事情,圣上您也知道,东厂如今和锦衣卫分了家,小的也管不了。要问,圣上您得问骆指挥使。”
“哼。骆指挥使跟着朕出了惊。怎么可能知晓?有谁能够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上!”
礼部尚书高呼一声,“是凌河伯杨帆私调锦衣卫,暗查私事。昨日还欲擅自干涉顺天府、门千总司,欲封闭城门。此等目无王法之事,还请圣上定夺。”
“什么?这是为何?”
“据说是寻一个女子。”
“呵。”朱由检在车内怒极反笑。道:“寻一个女子,他杨帆也会为了寻一个女子这么大动干戈?有趣。这真是有趣。回宫。”
本以为朱由检会勃然大怒,然后百官趁机攻讦。再将那擅杀千余民众的事情再次上奏,这想整不死杨帆都难。然而朱由检并没有兴师问罪,这让原本要来接话的方有成、黄士俊都一滞,往一边退去,圣上要回宫,他们总不能堵着不让进去吧。
百官跟着回宫。许久未朝,朱由检一回宫便准备召开早朝。虽然这时间有点怪,但圣上要想半夜召开早朝,做臣子的也得去。
……
……
老铺子的院子内,杨帆跟一直猴一样,使劲地朝卜老道扑了好几次,手中拿着那封信,又是骂又是吼的,“你这个老混蛋。把絮儿找回来了,竟然还给送走。你他妈是脑子秀逗了吧。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身子弱,还有重病,你这是要死啊,快,给我找回来!”
“你冷静点。”老道扣住杨帆的手腕,往旁边一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冷静你个大头!”杨帆一把想要抓住老道的肩膀,却被老道轻松地抓住了手,“你知道个屁。她的病,已经很麻烦了,你还让她离开,你这人是怪胎吗?”
“她的病,我会看不出来?老道若是能治好,也就不让她去青羊宫了。你治得好吗?如果你治得好,老道立马就去追,把她带回来。如果治不好,那么即使把她绑在你的身边,有什么用?看着她死吗?”
“如果看着她死,你不心痛,那么你自己就去找好了。”老道一把将杨帆推开了五步远,神情严肃道:“你看看你这副德行。你当初的冷静哪里去了?你知道现在满城的人,都在把你的事情当做笑柄。老道提醒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这封信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要去青羊宫,回巴蜀的。你总不能将一个姑娘绑在你身边,一切都要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吧?”
杨帆靠着墙,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将那封信拿起来,又细细地看起来。这字很娟秀,和王絮儿一样,苗条之中带着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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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哥,我走了。我知道不辞而别,你一定很生气。我太笨了,这次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