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站在观音殿前的榕树下,东张西望,时不时跺脚着急。终于,看到走过来的徐蓉,不展的愁眉稍稍舒展了,急忙跑过去,“小姐,可算是等到你了。呀,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你家小姐啊,摸黑过桥,崴到了。”杨帆乐呵道。
看到幸灾乐祸的杨帆,徐蓉脸色难看道:“还不是怪你。红玉,我们走。这个扫把星,我一刻也不想和这登徒子待在一起了。”
杨帆也不生气,只是回想着贴在脸上还有握在手上的手感,有些猥琐地干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开了。
“小姐,这个登徒子在笑什么?”
徐蓉脸一红,想到那种异样的感觉,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道:“不要理会他,我们进去。别让定远大师等久了。”红玉狐疑地看了一眼徐蓉脸颊上的红晕。
“还不快些将我扶进去!”徐蓉尴尬地岔开话题,在红玉的搀扶下,往观音殿内走去。
杨帆也没有拜佛的兴趣,四处晃悠着。潭柘寺寺院坐北朝南,主要建筑可分为中、东、西三路,中路主体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斋堂和毗卢阁。东路有方丈院、延清阁、行宫院、万寿宫和太后宫等。西路有愣严坛、戒台和观音殿等,庄严肃穆。
从观音殿走过,愣严坛位于一侧。杨帆打坛便走过,看到了一个人负手站在了坛上。一身锦衣,腰间那块玉佩更是有婴儿巴掌那么大。那人似乎也看到了杨帆,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杨帆……兄,可否过来一叙?”愣严坛上那人招手笑道。
“兄台站居高坛,在下才疏位卑,可是不敢上坛。”杨帆笑着拱了拱手,说话便要离去。
男子面容稚嫩,英俊非凡,道:“想不到杨兄还会自谦?哈哈。”
“自谦是美德,何况在下本就没什么才识。”
男子走下愣严坛,走了过来,始终笔直如松,一看便是极有教养之人。“杨兄那段三文钱道义如今在京城可是广为流传,据说连几位儒学宗师都赞不绝口。”
“谬赞了,实在是谬赞了。”
“敢问杨兄,这三文钱的事真还是假?”男子眉宇间英气逼人,似乎很难让人拒绝他所说的话。
杨帆微微一笑,道:“三文钱真还是假,其实并没什么值得深究的。天下大大小小的三文钱有多少,想那卖豆酥糖的老妪又有多少。”
男子点点头,似乎认同了杨帆的观点。
“杨兄算学一途,师承何人?你可别告诉在下,自学成才的。不然,那江东刘琦以及这京城的算学后生可是要为之羞愧到死了。”
杨帆道:“家师乃陕地一山中野人,自称卜算子。”
“哦?那杨兄是哪里人士?”
“在下自幼孤苦冷丁一人,被家师带回山中抚养成人。不过据家师言,在下是扬州人士。”
“那有怎么会来到京城?”
杨帆道:“家师百年之前,一再嘱咐在下,如今圣上贤明,让在下报效朝廷,重振大明国威。在下一出山,看到陕地农户流离失所,暴乱不断,想要投身军伍,却又无籍无名,整日与灾民一道逃亡。后来所幸遇见祖大寿将军,见在下略有才能,便带至京城,想要引荐一番。”
“既然如此,杨兄为何不投身科举,博取功名?”
杨帆始终和男子保持一步之距,不和那锦衣男子并行。那男子似乎也没觉着不妥,走在前边。
“在下不取功名,原因有两点。其一,在下无名无籍,难以登科;其二家师有训,报效朝廷,不得为官,只做幕僚。”
“哦?这其一可理解,其二又是为何?”
“家师说了,一入官途深似海,难免身陷泥泽。若要在功成之后,全身而退,这不为官是最稳当的。当年洪武太祖文成武略,最亲信的便是刘文成公。”
男子一笑,道:“杨兄是自诩文成公了?”
“在下万万不敢。只是将其作为标榜模范罢了。”
俩人已经走至大雄宝殿之前,锦衣男子仰面视天,过了良久,问道:“那杨兄觉得当今圣上与洪武太祖相较,如何?”
“想听真话?”
“自然。”男子一想不对,便又补上一句,“反正圣上也听不见我等谈话。”
“圣上与太祖之距,如在下与文成公之差。”杨帆笑道。
“哈哈!好一个杨帆!”男子虎步上前,往大雄宝殿之中走去。杨帆缓缓跟上前,依旧只是离男子一步之距,道:“其实在下之语也有不当之处。圣上和太祖就像是嘉福寺之中的大佛,不管是弥勒也好,还是释迦牟尼也罢,怎么说都是佛,,已是高于天下人。”
先前有些不快的男子脸色稍缓,笑道:“这个比喻倒是有趣,你且说说看。”
“阁下认为,这宝殿之内,谁最大?”
男子一顿,道:“自然是佛祖了。”
杨帆摇了摇头。
男子转过身,好奇道:“难道不是?”
“我说是那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