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六位圣者同现,又有天地双圣护持战阵合力压制创世之灵,如今却踪迹全消,不见任何声息。在场之中,但凡仍旧残存了一点思维能力者,皆能猜出真正战局如何。
“当年赐予苍生万物魂魄灵识的灵圣者居然与自己兄弟刀兵相向,甚至将众位圣者分身尽数击溃?”芜策抬头看天,呢喃之中更显心中惊愕之深,“传言他心智尽失,暗中谋划灭世之举,难道是真有其事?”
远岳嘴巴一张一合下,已发不出半点声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唐翎轻轻将目光转向目瞪口呆的神魔二族主宰,仿佛方才芜策的喃喃低语并未逃过他的耳朵。
随即,恢复了往日淡漠苍生之姿的“风寒意”身形逐渐往燕军方向降下。
哪怕对方真的“心智尽失”,但终究还是创世圣者本尊真身,方才在霸影阵中侥幸逃生的神魔二族将士哪怕心中百般翻腾,终究不敢作出什么逾越举动,当下尽数跪伏,恭候唐翎“莅临”。
燕军尽是凡人,见到与自己并肩作战者如今竟跪伏在敌手面前,虽说不会认为他们有什么投敌之举,心中惊诧震撼自然更是翻腾,只因他们如今已看清了一个铁律——
巨掣之前,区区蝼蚁,只有伏首一途。
面对神魔二族伏拜、身受燕军惊恐目光,方才将众圣者尽数击溃的瘦削身影双脚触地,只见唐翎此刻已将长剑入鞘,仍旧保持着怀抱麟儿的姿势,唯独那张不再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瘦削面容呈现于众人面前,叫燕军一方生不出半点戒备之心。
一对身披甲胄的父子已映入唐翎视线之中。
“史……思明?燕军主帅?”略微回忆一阵,唐翎已想起对方身份,“还有朝义公子,长安一别,多年不见了。”
“嗯?”
在史思明父子印象之中,自己从未与淡漠苍生风寒意有何任何交集,如今见对方轻轻巧巧便能道出自己身份,心中皆是略微泛出几分讶异。而在他们强打精神,往那张平凡得略显过分的面容看了几眼后,竟就此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发现面前之人居然曾与自己有过接触,更令自己心中留下过许多震撼。
“风啸岭?”
史朝义对面前这张面孔并不陌生,虽说他往日里自恃才德兼备,对天下才俊也多是怀抱轻蔑之心,然而弹指间能让长安一众才俊俯首称臣的山野旅人风啸岭却是少有的让他自叹不如之人。如今惊见昔时强敌竟是今日噩梦,顿时叫他手足无措起来。
只是,更为惊诧之事已从他老父口中揭晓。
“噗通”一声,堂堂燕军统帅史思明竟自坐骑背上就此摔下,一双老目圆瞪,又惊又恐地望向面前瘦削身影,只有一字在他口中不住重复:“风、风、风……”
同时,面前风寒意之身影,竟与史思明当年在洛阳有幸瞻仰到的某位传说人物逐渐重叠起来。
“父亲,你这是?”
跟随史思明征战沙场多年,史朝义何时见过自己父亲这般惊慌失措?关切询问同时,心中再为那“山野旅人风啸岭”、“淡漠苍生风寒意”的真正身份而感到愕然:“看父亲这般模样,难道他从前曾与风啸岭有过接触?但对方只是区区一名山野旅人,哪怕后来成为了血海绝影堂堂主,终究也只是草莽一个,只凭这点身份又怎可能让父亲波澜再度翻腾,竟惊恐至此?”
史朝义身为凡人,在他看来所谓“圣者”只不过是手段远胜那诸天神魔而已,更不知道其地位何等崇高。何况如今成王败寇,己方终究只余下败亡一途,心有不甘或心如死灰皆属正常,唯独史思明这突然攀升的惊恐简直来得莫名其妙。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淡漠苍生风寒意实则另有身份,足以叫他们这些目光短浅之徒乖乖俯首。当下也不敢作出什么刺激举动,只踏前一步,将自己略显失态的老父护在身后。
“哦?如今这般局势,朝义公子还打算护着史元帅,这究竟是你真心所致,还是希望能凭这父子情谊打动本王,放你等一条生路?”
见到史朝义这般模样,唐翎倒也未有显出半点波澜,开口自称已是首次用上了自己的俗世身份,明显要令此次现世更添震撼之感。
“本王?”
听闻这个陌生自称,史朝义更觉惊讶,只是未待他相通其中关键,身后已传出了一声惶恐疑问,正是他那本已手足无措的老夫所发。
“风云王?”
“什么?”
史思明声音并不算大,却足够让他身后众将及史朝义听得清清楚楚。霎时间,惨白之色已爬满听者面容,并逐渐扩散而去。
如此震撼消息,不消多久已传遍燕军上下,更瞬间击溃其最后一点抗争之心。
淡漠苍生风寒意竟然便是百年传说风云王?
“风寒意、风啸岭、风云王,这些只是我在俗世行走时得到的称谓而已。”唐翎似乎对自己身份地位尚未有太大概念,“史元帅,本王在此保证,若你等就此撤军,可保性命无虞。另外还请你回去转告安禄山:颠覆李家江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