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游陆早已知道延灵腹中孩子生父是谁,然而纵使如此,他对王月瑶给出的皆是仍旧觉得难以置信:“风云王于这片天地……究竟是何等存在?便连身为敌人的神魔二族也要对他百般忌惮?”
事到如今,血海早已与唐翎密不可分。因此王月瑶也不打算对程游陆有什么保留:“如今世人只将风云王视作百年传说,那是因为他们早已将视听闭塞多年,只知道这片天地仅以神魔为顶峰,却记不得久远之前,六族本无高低之分乃是一脉相承的血肉兄弟啊。”
程游陆见王月瑶似在不经意间将话题扯远,心中已看出了一点端倪:“难道说……”
“混沌双分,六族降生,全因圣者一念为之。”王月瑶说道此处已顿了一顿,“而风云王正是圣者的其中一员。”
“什么?”
虽说程游陆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极力将唐翎地位放得高高在上,但听到王月瑶之言时依旧为此而呆滞了半晌。若非他本来乃是坐于椅上,只怕已当场双脚一软,就此瘫倒。良久过后,他才捋顺自己心绪,再度开口相问:“月瑶长老所言,可是说我等凡人甚至那些神魔仙妖,皆可称作是风云王的子孙后代?”
“虽说并不贴切,但也不能说错,毕竟我等身上的魂魄皆是因他而生。”王月瑶微微斟酌过后,作出了一点详细说明。
程游陆身为凡人,只知道脚踏实地,寻常腾云驾雾之术已被他叹为观止,如今听闻这个天地秘传,未有当场昏厥已是难得。而在细细分析过后,倒也看出了其中原由:“如此看来,神魔二族也是怕风云王血脉在降生前受到伤害,会引来圣者震怒,故而选择于上仙公主临盆之时才选择攻城?”
“这只是其中一点。”王月瑶继续解释,“延灵姐姐腹中孩儿乃是圣脉灵胎,唐大哥如今受其余圣者追寻踪迹,若说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人会引起他的牵挂,恐怕便只有这个未曾降生的孩子而已。为了将他引出,众圣者必须先将灵胎控制在手中。”
“若是如此,那么先将上仙公主擒下岂不是更加直接?”程游陆略微思量过后,又提出一个疑问。
“因为事情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忽然一声解答传来,顿时叫现场氛围略微冷了几分。四人循声看去,只见九天已不知何时来到室内,清冷身姿独倚窗边,显出自己与在场几人格格不入。
程游陆对九天此言明显抱有不解,当即已向她投去询问目光。一年前张倒似是等待了多时,冷笑一声后已然作出回答,唯独语气中仍旧充满不忿与自嘲:“在那些创世圣者看来,身怀六甲的延灵远远没有一个已然诞下的灵胎来得有价值。毕竟唐翎或许会对自己的孩儿有所牵挂,却永远也不会多看我与延灵一眼。”
程游陆听闻,更觉莫名其妙:“怎么可能?风云王与上仙公主难道不是……”
“延灵如今仍旧是处子之身,那尚未诞生的灵胎也并非如你所想一般在她腹中孕育。”九天冷笑未褪,“如今局面陷于僵持,只因为我们双方皆需要等待灵胎降生,至于待延灵临盆过后,是神魔二族将之献给创世圣者邀功,还是我方抢先一步将其转移,这才是问题关键。”
“亦即是说,神魔二族在这段时间会以堵截为主,避免风云王血脉失却踪迹,真正兵临城下只会在上仙公主临盆之时?”
“不错。”见程游陆已然明白如今局势,九天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在此期间,我们大可略微转换一下目标,以作消遣。”
说罢,九天屈指轻弹,已将书信送到程游陆手中。
“方才城外传来消息,安禄山的燕军向海主送上一封书信,被我中途截下了。”
“燕军居然在此时送来书信?”
程游陆早已知道安禄山派兵征讨血海之事,对这一封书信倒也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抬手已将信函封口撕开。只是在读过其中内容后,竟顾不上自己以表,失声笑了出来:“事到如今,燕军一方居然还打算与我见上一面?真以为我看不出他们有何打算么?”
说罢,他已将手中信函转给李长河。
李长河倒是比程游陆细心一点,多看了几眼。信中所写虽只有寥寥数句,其中字迹倒是端正,看似乃是一名久居军营者以敬重之心写给阵前敌手的一封战书:“素闻血海将士骁勇善战,游陆城主英雄盖世。不才有幸与诸君阵前相见,特邀游陆城主于城东十里一聚,以表心中敬重之意。”
落款处,“史朝义”三字端端正正。
“史朝义?史思明的长子?”李长河倒是知道此人,“听闻此子略有几分真材实料,如今在自己父亲账下占了一个校尉的位置,竟然还敢在此时约见海主,难道便不怕自己落得个阵前通敌之罪么?”
肖寒意此刻亦看过信函,只吐出二字:“有诈。”
“即便如此,但我若不赴会,倒显得怕了他们,对方再略加运作,则会将之变为打击我方士气的一着。”
程游陆没有多想便作下了决定,但未待他部署随行之人,一旁九天已抢在前头开口:“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