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众人各有思量,城外对持双方却已然开始交战。此刻阵中,绝影堂虽说只是摆出围观阵势后便一直未有动作,但恒族千魂、当世人王早已你来我往,砰然交击数十回合。
千魂潜修多年,虽一直未有躯体,但功力早已远非当年作乱之时可以比拟,当初在安西借体渡津,拳脚攻防展露,早已不输于现今六族主宰。如今终于觅得一具本族躯体,展露威势更胜从前,随手一击,已足以开山裂石,营造灭世光景。然而面对肖靖,纵使他一招一式威力再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建功。只见他招式每每发出,对方稚嫩身影则似是早已洞察先机,不但以毫厘之差避过锋芒未受伤害,每踏出一步,手中长枪更随之疾发而出,反攻己身。交战未及一阵,竟是声势浩大的千魂在不经意间受尽伤创。
久攻不下,千魂心中自然逐渐升起急恼。然而与他相比,肖靖游刃有余之姿依旧,不但如此,随着战局推移,判生枪迅锐劲道更是逐渐臻升。一击刺出,已能在千魂身躯之上留下见骨创口,叫其血花飞洒。
“好小子,功力居然能随战局推移而攀升,看来再不将你拿下,我等便要饮败于此!”
千魂怒言,双臂轰出,却并非向肖靖而发,而是直向大地击出。
“恒诀·苍生乱!”
“你之败局,只因为今日敌手并非只有我一人。”
肖靖身处战局,早已看出千魂此举,并非只为对敌,而是要倾尽一身修为,扰乱己方阵脚。当机立断,长枪收回,抢先一脚狠踏大地。霎时间,地脉逆转,一股气流从下往上刮起,千魂在这气流的牵引下,穷全身功力施展的招式尚未击出,自身便如同一个即将脱力的陀螺,旋转两圈后重重地摔到地上,大出洋相。
“这是什么术法?”
“圣者所创阵法。”
冷声回过千魂疑惑,肖靖脸色丝毫未变,那一张稚幼面容之上,依旧是一派平静。
“圣者?阵法?”或许是对此称号毫无防备,千魂听得肖靖回话,竟露出几分错愕,“吾等功业,竟也引来了圣者阻挠?”
虽说难以置信,但千魂这一声仰天长啸却也未再得到回应,之余无数锋刃凛冽袭来。人在沉默笼罩之中,他竟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已陷入某个未知空间之中,一身修为虽说未受限制,但此处空间定律法则却早已落入对方掌控之中,自己一举一动,仿佛正受对方透彻窥探,便连心中打算亦未能幸免。
“阵法之中,任你修为再深,也不过瓮中之鳖,你毫无反抗余地。”
听得肖靖断定,千魂却是未曾流露出半点难以置信,但见他转攻为守,身处劣势却发出阵阵狂笑:“原来吾等自开战前所感到的束缚感,竟是因为身陷圣者所创阵法之中?既然如此,你更有被我等击败的价值!”
一声咆哮,双掌轰地,阵法之中更显震荡,千魂亦已借此一跃而起,再度向肖靖扑去,手上攻势更显凌厉迅烈。
然而——
“阵法展示,已然结束,你已可饮败。”肖靖手中长枪轻轻一划,“龙影·纵万里。”
号令声起,周遭看似作壁上观多时的绝影堂三十六杀星手中兵器厉芒乍现,宛如无数玄龙盘踞,霎时间已脱出掌兵之手,将千魂巨大躯体死死缠住,寒光闪动,直将他身上血肉逐片逐片削除。
身受凌迟之痛,千魂虽有心反抗,却发现自己这本应拥有无穷力量的身躯已使不出半分力气,如同一块砧板上的肥肉,任由对手宰割。只是身陷如此绝境,他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忿,反而为自己终于窥破了绝影堂阵法的部分奥妙而窃喜:“周遭凡人所成阵法,原来并非只为隔绝你我交手时外泄余劲,而是将之储存于这片方圆之中,待得圆满之时,反噬敌身。我等败局竟在开战之时便已奠定,圣者所创阵法,果然不凡。”
肖靖沉默未作回应,反而是阵中刀光剑影已在侵蚀千魂躯体之时,逐渐形成六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形相或昂头咆哮,或低首沉吟,势要将千魂那巨大身躯分而食之。
虽说身处城墙之上,但此刻战况早已被程游陆等人尽收眼底,此刻谁优谁劣,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叫他们难以置信的,却是那早前声势浩大,看似随手挥舞即可引动天灾地祸的“脱困者”,如今竟被区区三十七名凡夫俗子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时间,已是尽皆鸦雀无声。
在场之中,唯有宁心依旧保持着往日作风,大呼小叫:“那个邪物修为看似还要比参加定魁大会的前辈们加起来还要强,如今肖靖居然可以让他如此狼狈,看来当日和我切磋之时肯定是留手了。”
“当日大会切磋,主上当然是对你有所保留。”无争此刻也是双目发光,“但今日战局,多是因为那阵法所致。”
“无争前辈所言甚是。”王月瑶脸含笑意,作出讲解:“此阵乃是圣者专门为绝影堂乃至整个血海所创,如今绝影堂尚未大成,已有如此威力。待其大成之日,天地之中哪怕是神魔仙妖齐出,只怕也难以与其匹敌。”
修行者的心得交流,血海众人虽未能插话,但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