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瑶虽不知道李长河心中波澜如何翻腾,但见他这般恭敬模样,早已看出唐翎在他心中占了何等地位。在将书信与飞天白玉佩交付李长河手上后,这才又再开口说道:“长河长老,风云王在命我将此信函交付血海时,特意还让我再转告各位一句:‘多年岁月,辛苦了。’”
“身为弟子,本就应为师父排忧解难,我等不敢妄言辛苦,只恨自己修为不足,让师父亲手清洗尘世之浊。”
也不知是心中愧疚所致还是激动仍未平复,李长河说道最后,已显出哽咽声调。王月瑶见状连忙将他浮起:“世间之事,本就无法凭一己之力解决,风云王纵使神通广大,许多事情仍旧需要绝影堂之手才能解决,长河长老又何须自责?”
手捧恩师属性,李长河又过了许久才终于恢复过来,只听一声浊气叹出,已尽显他心中郁结仍未尽散:“贤者所言甚是,老夫……失态了。”
王月瑶见李长河已然恢复了几分,当下心中大定,转而向肖靖问道:“肖副堂主,不知风……风云王早前交待之事如今准备得如何?”
肖靖早有准备:“绝影堂所属已恭候多时。”
“好。”王月瑶又向程游陆说道,“月瑶与绝影堂各位前辈今日仍有一事需要处理,为免波及旁人,还请程海主与血海各位前辈暂且退到城墙之上。”
王月瑶、肖靖年岁虽幼,但一人乃是号称可凭一己之力搅动天下局势的天星贤者,另一人曾只身与黑衣大食十数万军员周旋数日最后全身而退,血海众人本就不敢轻视于他们。当下已在程游陆带领之下退回城中,站在高墙之上齐齐观望这二人与绝影堂三十六杀星的后续动作。而在观望众人里,方才随王月瑶一同到来的无争三人亦在其中。宁心此时依旧不改当初那活蹦乱跳的行事风格,刚刚登上城墙便已大呼小叫起来:“师父,你知不知道月瑶姐姐与肖靖正在策划什么有趣事情?为什么他们脸上都这么凝重?”
无争自然不知道二人此时打算,但这也不忘对其进行推测:“早前听闻圣者虽已将恒族党羽尽数灭去,但终究还剩下了一些余孽未曾处理,想来这个职责已落到主上与沌主身上了吧?”
“说起来,听闻恒族曾在三千年前强势崛起,几乎便要颠覆六界格局。没想到如今居然在无声无息间便被圣者解决,害我白白兴奋了一轮。”提及恒族覆灭,宁心并没有如无争那般如释重负,反而在言语间显出了几分失望,“可惜当初圣者将我强行送回清溪村,若是能跟随他一起与恒族过上靓照,绝对是此生无憾啊。”
“哼,就你这点微末修为,莫说两招,能在恒族面前仍站立不倒已是万幸。”无争白了自己徒儿一眼,“若恒族真如你所说般不济,圣者又何须花费这么多功夫才能将之剿灭?”
无争再度摆出说教姿态,宁心顿时收敛:“师父,我就是说说而已。”
“那你方才声言要与主上大战三百回合,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无争未有就此放过宁心,“今日之后,你我师徒二人便要追随主上左右。若你还是对他摆出那般不知方寸的态度,别怪我罚你面壁思过。”
“额……”
接连受到呛声,宁心小脸顿时泛苦,转而向烟雨求助:“烟雨姐姐,若师父真的要处罚我,你该会帮我说情吧?”
“这是你与无争前辈之事,我一介外人置喙不太适合。”烟雨掩嘴轻笑,“何况今日之后,我便要随老师会长安修行,你则是留在血海追随肖副堂主。若前辈正要责罚于你,我也爱莫能助啊。”
宁心听罢,脸上苦色更甚,几乎便要哭出声来。
而在另一旁,将宁心打闹喧哗尽数听入耳中的血海等人此刻心中翻腾,已不下于方才领受风云王诰命之时。
方才无争三人随王月瑶乘风而下一幕早已印在众人心中,亦叫众人看出他们身负修为,本领远超乎凡夫俗子。听他们对话,更确定了这一老一少在今日过后会留在血海效力,唯独在他们的只字片语间,一个称谓已令血海众人暗暗重视。
主上。
既能身居血海高位,众人自然有着相当眼力,如何听不出这个称谓乃是冲着肖靖而去?直至此时,他们才真正记起平日里沉默寡言,宛如一天真少年的绝影堂副堂主除了拥有“判生血枪”这个威名外,尚有一层足以令血海全员俯首屈膝的身份。
百年传说风云王的入室弟子。
如此名号,若是按照一般门派般论资排辈,只怕还要在李长河等人之前。
想到此处,再结合近来绝影堂中变动,血海众长老心中已渐渐生出一个推论:如今冥地、栖霞堡尽灭,风寒意随即功成身退,在未来岁月执掌绝影堂之人,除了那仍处于志学之年的“肖寒意”,已再无他想。
推测至此,血海众人更将自身注意力全数集中于城外那位“肖寒意”身上,默默静待往后即将发生之事。
举世皆知,风云王重情却不偏私,若有意让肖靖执掌绝影堂,也必然会为他安排下相应试炼,一来乃是要测试其本领能力是否足以肩负“寒意”之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