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天劫威力远非寻常雷劫可比,肖靖为了顾及众人安危,可谓铤而走险,选择天雷深处为自己渡劫之地,距离一众修道者身处的四象门广场,已有数十里之遥。纵使如此,金雷接连爆发而产生的余波却依旧叫众人心神激荡,难以再度稳坐。
“这等雷劫,只怕是早已超出凡人所能抵御极限,若是我等陷身其中,只怕一瞬之间便要化作飞灰,就此不存于天地矣。”惊叹过后,众人更是惊异,“究竟是何门何派,在何时培养出了如此高手,竟能引来这般天劫?”
方才受金雷吸引,众修道者目光尽数聚于高空雷劫之中,待得他们反应过来时,渡劫之人早已跃上雷层,再难分辨出他的身份。唯独无争、宁心师徒,自肖靖决意渡劫,以寻常修道者无法企及的速度钻进雷网开始,再到那叫人不敢久视的雷劫震撼天地,种种细节尽数收入他们眼中,此时已惊得忘却了言语。
宁心早前曾对肖靖报以轻视,如今见他孤身渡劫,早已目瞪口呆。晃神之时,口中喃喃:“区区……一名凡修,竟有这等本领,独抗天威?”
虽然未有看清肖靖渡劫细节,但宁心此时早已不敢在对所谓“凡修”持有半点轻视。只是长年累月的习惯,叫他用语仍未改正过来而已。无争看了自己徒儿一眼,苦笑着对唐翎告歉道:“寒意堂主,劣徒往日自视甚高惯了,还请莫要见怪。”
“哈,凡修式微多年,在众人心中早已等同弱不禁风。宁心反应,不足为奇。”唐翎并未在意,“何况今日也正好向各位道友展示一事:修行一途,各有大道,但万千领悟,终究也是殊途同归,本就没有高低之分啊。”
“原来如此,无争明白了。”
无争应过一声后,却未有再往高空望去,而是闭目静坐,似是有所领悟。旁边宁心见状,连忙噤声守于旁边,生怕自己一时不慎,打扰了无争参悟。只是心中疑问翻动有如百爪挠心,不住引起她向唐翎提问的冲动。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竟在她心中突然响起。
“欲言又止,是对修行之事有所疑惑,却有不敢开口么?”
“嗯?”
宁心自然能听出对方是谁,惊诧间已转头看向唐翎。
“无须提防,这只是简单的心念传音而已。如今大会之上,不便喧哗,你我大可以此法交流。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也只需以心念呼唤,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宁心听到,自然想起了唐翎方才对她的许诺,然而此刻她师父正处于领悟之中,她也不好分心他顾,只好咬牙回了一句,便再无声响:“多谢……前辈。”
唐翎依旧只以传音回话:“客气了。”
此时,天上雷劫已响过二十余声,高空上的身影却依旧岿然不动,仿佛哪怕末世降临,依旧难以撼动他半分。此景虽然引来众多修道者叹为观止,然而唐翎远远观得肖靖此刻状况,却是摇头:“哎……这金雷天劫可并非以功力硬抗便可应付啊,难道是他太过激动,忘了我方才讲解么?”
“唐大哥,若是可以,能否也为月瑶讲解一二?”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竟自唐翎心中响起。
面具之下,唐翎眉角轻扬:“堂堂天地主宰,你对此也有不懂之处么?”
“唐大哥说笑了,月瑶如今修为虽然已达主宰境界,见闻却是贫瘠,肖靖如今应对的金雷天劫尚且看不出个中详细,还望唐大哥为小妹解惑。”云舵之上,王月瑶正襟危坐,宛然一副学生虚心受教的模样。
“这倒也是,毕竟这金雷天劫,内中可是暗藏了前代人王的一身功力啊。”
“啊?”听闻唐翎此言,王月瑶当即惊呼起来,“前代人王已陨落多年,难道说,这是他给后世继任者留下的一点传承机遇?”
“我方才听无争说,前代人王在陨落之时将一身修为还于天地,并为后世修道者留下证心雷劫,已证其修行初心。如今想来,恐怕只是世人停于表面的解读而已。”唐翎推测道,“凡修之路,最为艰辛,亦最为稀少。他既然已登凡修顶点,为何只记得为后来者印证本心,却未有为自己后继之人留下半点传承?”
“难道说,证心雷劫只是表层,只为探求尘世凡人修行之道,金雷天劫才是前代人王留下的真正遗产?”
“不无可能。”
就在唐翎回过王月瑶疑问时,旁边宁心竟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满是谨慎地以传音向他询问道:“前辈,你们方才说的前代人王遗产是什么?与你相谈的是哪位前辈?你不是叫风寒意么?为何她会叫你‘唐大哥’?”
宁心见两度雷劫,唐翎皆将之视作拂面微风,早已不敢再对他产生什么轻视看法,此时声音已是恭恭敬敬。而王月瑶见她与唐翎的谈话内容竟被旁人听了过去,倒也略感几分惊奇:“唐大哥,看来你对这位妹妹颇有赏识啊。”
唐翎也不隐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莫名感觉:“不知为何,我对这孩子竟生出几分亲切感觉而已。”
宁心方才听到王月瑶方才自称已达主宰境界,对她的身份已有着几分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