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数声长吁传来，正好将九天心中莫名杀念暂且按住，方才以自身微末修为催动玄天惊雷阵的三人已然调息完毕。

霍飞羽、孙子城随九天修行已近一个月，又得唐翎以大量丹药相助，早已拥有相当基础。故此肖靖只为他们略微梳理一下经脉便告完功。九天虽然记挂他们状况，但见二人恢复神智后与四象护卫退于一旁各自调戏，已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大碍，因此也不打扰，反而是与唐翎、王月瑶一同，默默关注烟雨情况。

玄天惊雷阵原理，乃是将四族本源掺合于天地之中，再以天雷为引，攻伐陷阵目标。此阵听似简单，若是如今的王月瑶只需弹指之力便可发动，但方才乃是四象护卫提供自身本源，霍飞羽、孙子城提供功力，最后由烟雨独力施展。阵法各种细节关键，也全数落在修为最弱的烟雨身上。如今大战结束，烟雨不但体内真力尽数耗尽，连同心神也是几近枯竭，故此她至今迟迟未曾恢复。虽说肖靖为她输功完毕，已为那早已干枯的经脉气海重新注入足够元气，但损耗的心神却只能凭她自身渐渐恢复，旁人再无插手余地。唐翎与王月瑶也心知烟雨此时所面临难关只能由她独力度过，自然没有开口或出手介入，只是在旁默默观察。肖靖、九天见他们如此淡然，更没有打扰，除了一同观望，也没有作出什么多余举动。便连霍飞羽、孙子城与四象护卫调息完毕后，同样不敢有多余打扰，静待烟雨功成一刻。

不觉，落日西斜，黄昏临近。

“呵……”

鉴星台上，受尽关注的烟雨终于吐出一口浊气，随机，虚弱身躯便要往后倒去——

早已做好准备的王月瑶脚步轻迈，已来到烟雨身后将她扶住，同时往她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灵丹回元，入口即化，烟雨顿时觉得自己腹中生出一股暖流，游走体内各处经脉，待得药效渐渐融于体内后，她才张开一张俏目，缓缓问道：“老师，两位师伯，不知道烟月今日是否合格了？”

“额……”王月瑶听到，略有几分语塞，连忙将目光投向唐翎。

同时，九天也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这一圈子。

烟雨拜入王月瑶门下，方才口中所称的“两位师伯”自然是指唐翎与九天。只不过今日布局尽是圣者独力策划，王月瑶不敢妄自评论，九天也懒得喧宾夺主，默契地保持着观望状态，让唐翎直面晚辈询问。

心知九天、王月瑶意图，唐翎咳嗽一声：“你今日成绩，远超我预期，不错。”

烟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师伯赞许。”

“今日你虚耗过巨，先自行休养吧。”唐翎又转向肖靖等人，“你们出力不少，同样各自也有损耗，今日便在此调戏，其余事情由我处理即可。”

说罢，他也不等众人回话，已跃上半空，往事先议定的收押恒族之处赶去。

九天这回并未紧随，而是远望渐行渐远的瘦削身影，不屑说道：“这家伙，明明心中对众人百般关心，偏偏又不愿将之表现出来，也不知该说他是口是心非还是妄自封闭才对。”

“自芸儿姐姐逝去后，唐大哥便一直如此，恐怕他是强行压抑心中情感，生怕再被恒族乘虚而入吧？”王月瑶颇具玩味地看了看九天，“如今看来，能否让唐大哥打开心结，还得看九天姐姐的手段如何啊。”

“我？如今的我可以做什么？”

虽是反问，但在旁人看来，九天更似自问，长叹一声后，一念千斩再度将矛头直向自己的两名弟子：“飞羽、子城，你们随我回府修炼。今日虽经历过大战，但必要的功课可不能懈怠。这里便留给月瑶师徒授课听讲，我们回去继续修炼吧。”

啼声初试，霍飞羽、孙子城正处于兴奋之中，听到九天呼唤，连忙将心中雀跃压下，对王月瑶行了一礼后，便走到九天身后，准备归途。肖靖也要跟上，却被九天拦下：“烟雨如今仍是凡人之身，修行方面你应该可以为她指点一二，今日便留在这里，血海中的事务交由我处理一回，应该也耽误不了什么。”

虽说同为绝影堂副堂主，但平日里各大小事务，唐翎却只交给肖靖处理，九天此言，明显是怕自己弟弟过于劳累，强行要他休息一阵，肖靖听到也是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九天带着两名弟子离开后，四象护卫亦向王月瑶行礼告退。

此刻，鉴星台上，只剩下王月瑶司徒与略显坐立不安的肖靖留下。

虽被烟雨视作恩师，但王月瑶并没有因此便以长辈自居，又再为她诊探过体内状况后，这才开口问道：“烟雨姐姐，今日一战，你可有什么感悟。”

烟雨此时仍显虚弱，但也奋力地摇了摇头，仿佛为自己驽钝而自责：“学生今日虽是竭力将阵法启动，但神识一直在游离之中，仿佛这一身残躯，已化作尘埃，游离天地……”

见烟雨语气渐现沮丧，王月瑶单手搭在她减伤，宽言开导说：“烟雨姐姐，你我研修的乃是天地大道，方才所述，正是你的入门感悟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