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千霓楼,自昨夜过后,今日依旧受到莫名的压抑气氛所沾染。
昨夜,绝影堂风寒意、栖霞堡段环山,还有那倒霉透顶的司徒慕文公子为了琴绝烟雨姑娘而冲突之事,如今尽在众人议论的重点之上。听闻昨夜冲突过后,那司徒世家在长安驻足之人竟在一夜之间被绝影堂尽数打伤,更被废除竞逐三尊资格,如今更是受尽楼中客人关注。如今一日过去,那些不知内情的歌妓小厮竟在为烟雨姑娘的绝世才艺而感叹。
至于现在……
烟雨姑娘正在为先后二位不得不以艺相迎的客人而讶异。
自昨夜一遇后,那风寒意便如同受自己琴曲说痴迷一般,于午后再度造访,也再次点名求见。千霓楼好歹也是各种权贵名士驻足之地,楼中老鸨虽不认得声名鹊起的绝影堂堂主,却也具备一点眼界见闻,远非那些歌妓可比,自然认出那位以面具遮去容貌的“客人”举足轻重,怠慢不得,急急将烟雨请出。只是整个白天过去,“贵客”除了请求烟雨姑娘为他演奏琴曲外,却也没有其他要求,惹得千霓楼上下,尽是心中匪议,却又不敢出言抱怨半句。便连往日烟雨姑娘的数刻到来,也先把他们拉到一旁,轻声说明安抚,以作劝退。
至于一些略有实力,多翻劝告后仍旧不知进退的客人,老鸨们也仅仅是多说了一句说话,,大抵便是:“客官切勿冲动,昨夜司徒世家的公子正因为烟雨姑娘与那客人起了冲突,结果一夜之间,整个司徒世家之人如今尽数被打成重伤,不但司徒家主如今还在病榻之上,听闻还被废除了选拔三尊之权,还请三思啊。”
此话一处,心思较为灵活的客人早已猜出了对方是谁,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而略微迟钝一点之人,在搞清楚昨夜事情后,同样不敢久留,甚至连半句抱怨也不敢发出,看其模样,更似是仓皇逃窜。
苏杭司徒世家,三尊候选者,更是大热之一,这回来到长安,已带了近百名一流高手,能在一夜之间将之尽数击溃,但是实力已足以让旁人颤栗,这些客人又如何敢与之正面冲突?
何况,将司徒世家中人尽数打伤并废除其参选三尊资格,如今长安中能做到者寥寥可数,至于具体是谁,早已不作他想。
这等凶星,还是不惹为妙啊。、
如此,这个白天倒也是有惊无险地就此过去。
而到了傍晚时分,烟雨姑娘则迎来了今日第二位“客人”。
照例由楼中下人收拾整理好自己琴具等物,烟雨姑娘才在丫鬟带领下步入那客人雅间,往自己应处位置走去。
一个略带尖锐的陌生声音自雅间中响起:“我今日到来,并非只为听你的琴曲。”
突如其来,烟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再抬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看似刚过二十的年轻公子,略带几分慵懒坐在酒桌旁边,双眼中尽是玩味,紧紧注视着自己,似要将她内里外在尽数看透。
虽寄身千霓楼这等烟花之地,但烟雨以琴献艺,碎叶因自己容貌引得不少客人垂涎,却从来未曾碰过这般令自己坐立不安的视线。恍然间只得道了声万福,以掩饰心中慌乱:“烟雨见过公子。”
“坐。”
对方语气冰冷,全然分不清喜怒。这般要求虽也叫烟雨生出了几分提防之心,但见桌上只有一壶浊酒,一个小杯,那一身城中气息也不似是以往那种只为寻花问柳而来的客人,心中这才略微踏实下来,迈步走至桌边,优雅入座。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举动,更叫烟雨好奇,不觉多看了“他”几眼,只见其虽然身着男装,浑身上下却又没有半点男儿的阳刚气息,听其声音虽然故作沙哑,同时也有几分难以掩饰的阴柔。如此矛盾,直叫烟雨心中暗暗猜测来者身份。
“你应该已看出我并非男儿之身了?”
出乎烟雨预料之外,这位古怪客人借咳嗽掩饰过自己尴尬后,再度开口已是清脆女声。只见她随手往头上拨弄一下,原本盘起的三千青丝竟化作如瀑白发,散落而下。
烟雨见到这般转变,心中自然生出几分讶异,没想到今日自己的第二位客人,尽是一位妙龄女子,若论容貌,也可称作是国色天香,只是那一身清冷,却将凡尘俗世尽数隔绝于外,不容它们侵扰自身半分。
尽管已卸下不忿伪装,但总归还是一身男子打扮,九天深深吁出一口气,看向言语的视线已带上了几分复杂:“不愧是千霓楼琴绝,如此气质容貌,难怪昨夜会因你而发生那般轰动事情。”
听出对方语带调侃,烟雨只是微笑回应:“这位……姑娘说笑了,不知该如何称呼?”
“哦?”九天拨弄着自己的一缕娟秀白发,“你居然不认识我?”
“除了我们这些残花败柳,风月场所何曾有过女子足迹?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男人多是为了与我们姐妹颠龙倒凤而来,更不会提及家中妻妾,试问烟雨又如何得知其他事情?”轻声解释间,烟雨仅仅是俏容低垂,始终未有再看九天一眼。不知为何,与面前白发女子相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