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尊重选之日已是越来越近。
得霍飞羽、孙子城协助处理部分事务,唐翎虽说已轻松不少,但作为刚刚受封的中书侍郎,某些事情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躲避不了。如一些碍于脸面人情,不得不登门拜访的朝廷官员,唐翎便是心中再多不愿,也得以礼相待。甫开始几日,他还应付得从容,但到了后来拜访者次数日渐增多,几乎三品以下官员皆一一前来,即便他心性远超常人,也在不知不觉间感到了几分疲惫。加之那些官员不知原由,只道风寒意出身草莽,如今只是碰巧三尊重选才拾得一官半职,心中对他也多有轻视,拜访之中也尽是皮笑肉不笑,如此情况,更使唐翎觉得煎熬。
这日,唐翎又再送走一波来访“同僚”,坐回自己位置之时,扶额长叹。
九天再次出现,开口便是惯例般的讥笑:“是不是觉得,有时候风寒意还不如风云王来得轻松?”
“只要是涉足尘世之事便属麻烦,何来轻松一说?”
“难得你我会有同样意见的时候。”九天讥笑已化作戏谑,“我先离开一阵,回头再瞻仰你为麻烦而头痛的样子。”
说罢,也不待唐翎回话,九天已离开主厅,独留前者于此“歇息”。
唐翎稍稍哑然:“又是给那两个小子授课么?”
空荡主厅之中,却已没有传来回答。
自将霍飞羽、孙子城收为徒弟后,“一念千斩”的冷峻气息已渐渐变得有点名不副实。在授课一途上,九天虽显严厉,却也的确当得上一个“师”字,短短几日,那两名弟子已可粗略地感知到自己体内本源流动,踏过修行一途的门槛。如此成就,自然得归功于九天的悉心教导与她时常向唐翎伸手讨要各种修行丹药,后者对她这般反常举动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回绝,因此只要九天开口,也是有求必应。如此和睦氛围,便连肖靖也是不解,为何原本互不理睬的双方居然会在长安有着如此转变。
但纵使不解,肖靖也没有向两位当事之人开口询问,而是在私下与其余绝影堂成员稍作提及,结果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众人的共同苦笑:“堂主当年得天罡、淳风两位前辈赠予无数灵丹妙药,区区几十颗入门药丸,自然是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至于九天副堂主,对那两名新收弟子如此看重,便连我等也不知为何,而对他们的重视程度,也早已超出了我们预料。只是坊间传闻,她曾出手教训过一些对霍、孙两家无礼之徒,仅仅因为他们讥笑两家面对血海唯唯诺诺,结下大怨却又不敢抗争。”
九天两度出手重创霍飞羽与孙子城,此时长安城中早已街知巷闻。然而后续详细,除了霍、孙两家退出三尊竞选,其余事情却是已无外人得知,只传说二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而两家受血海连番恐吓,不得不就此退出。殊不知退出三尊重选之事,恰恰正是因为两家所得好处,早已远超三尊能带来的利益总和,又何须再贪那虚名?
听完绝影堂众人描述,肖靖更是不解,但心知九天固执,绝不会对此辩白说明,好奇无奈之余,也只得边将各种疑问放于心底,边继续与绝影堂众人进行进行阵法演练。
而在此时,与唐翎拌嘴过后,九天所行之处,仍旧是观星楼第九层。
虽将霍飞羽、孙子城领上修行一途,长安城中可供授课修炼之处早已屈指可数,而观星楼虽在平日里受那些才子佳人青睐流连,第九层却是无人能进,加之灵气充沛,可谓是修行入门者梦寐以求的绝佳地点。因此九天在将二人收归门下当日,已向王月瑶要了第九层进入法门,平日里对二人授课教导,也尽皆选择在此,而随着课程进行,二人更是常常留在此地独自修炼。
踏空而行,来到观星楼上空,九天口里念念有词,单手一劈,已破开天星迷阵阻挠,稳步落在鉴星台正中。
不知在此修炼了多久的霍飞羽、孙子城见到九天,连忙迎上:“拜见师父。”
“嗯。”九天冷冷点头,“你们进展如何?”
霍飞羽年岁长于孙子城,虽与他同日拜入九天门下,却也占了个“师兄”的名号,当下已出言回答:“我俩如今已可内视本源流动,只是不知为何,要将之掌控于心,却依旧徒劳。”
九天脸色不变:“这是自然,本源之气乃是天下生灵修炼之根本,与凡间武者的内力相比,早不知高深了多少,若无长年累月的时间积累,又如何将之掌控?”
“是弟子心急了。”
“修行一途,急不来。何况这也不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九天也未有加以指责,“我问你们,可还记得我将你们重创的招式?”
“乱世杀?”
提及这套武学,霍飞羽、孙子城脸上尽是古怪。诚然,九天许诺传授的这套武技也曾令他们垂涎,但自步入修行一途后,他们眼界渐开,也看出乱世杀并非凡间武学,以寻常方法绝难炼成,哪怕如今心中仍旧向往,此刻也不由显出沮丧。
九天早已窥破二人心中所想,咳嗽一声,向他们各自递去一本秘籍:“乱世杀乃是我……嗯,是我得唐翎相助指点,于不久前创下的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