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两位家主心中一闪而逝,出了感到一众深寒彻骨的冷意后,再无别样波澜。
与血海作对?那受朝廷支持数十载,却在一夜之间化作废墟的冥地便是最好榜样!
昔日三尊之一,冥地何其强大天下人有目共睹,但在绝影堂面前尚且还撑不过十二个时辰,他们两家即便记下这笔仇恨,但哪怕积蓄十年、百年后,又能如何?
撇开绝影堂不提,自己也达到了昔日冥地实力,谁知道血海是否还有其他底牌?
就在两位家主心中胡思乱想之际,血海一方,唐翎已缓步走进主厅之中,言语之间虽然客气,去依旧有着刻意为之的隔离:“笑涯公、雄生公,寒意来迟,还请见谅。”
霍家笑涯、孙家雄生,这两位一方世家家主,也是霍飞羽、孙子城的祖父。虽说各自嫡孙被九天“当众重创”,但面对执掌绝影堂的风寒意,两位本应问罪而来却显出胆怯一面的花甲老人完全没有将应有态度摆出,而是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草民见过寒意侍郎。”
二人早已年过六旬,若放到江湖武林中,也当得“泰斗”二字,唐翎见他们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面具之下当即传来一声苦笑:“看两位心绪,应是为府上公子来的吧?”
在唐翎看来,虽说他已着属下传言,说霍飞羽、孙子城被九天收归门下传技,但九天将二人打伤却也是不争事实,故此他与这两名老者交谈时,仍多留了几分客气。偏偏就是这一点与自己身份不符的客气,惹得对方心中更加惊慌,又再生出另一个念头:能让淡漠苍生风寒意如此面对自己,莫非朱九天下手,比传言之中还要重上许多?
相视一眼过后,这两位老者已是提心吊胆,生怕从唐翎口中听闻更甚噩耗。
霍笑涯当即强压心中慌乱,开口问道:“请问寒意侍郎,我俩那不肖孙儿如今伤势如何?”
“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已命人为他们服下疗伤丹药,相信如今已然痊愈。”
孙雄生听到后,则是脸色古怪地说道:“原来如此,还好,还好。”
唐翎听闻,又是苦笑,但也理解两位家主反应。毕竟在常人看来,双手骨骼尽碎,哪怕是华佗在世也逃不掉终生残废的命运。孙雄生所言“还好”,怕是只听到自己那“没有大碍”四字,后续言语已因他心中狂喜而错过,只认为自己孙儿没有性命之忧。当下他也不解释,只是说道:“详细情况,寒意如何详细解释,恐怕两位也不会尽信,还是留待飞羽、子城亲口叙述吧。”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年轻声音已自侧厅走进,正是传言被九天重创的霍飞羽、孙子城二人。只见他们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哪有什么受到重创的模样?只把两位家主看得目瞪口呆。
见到家中长辈前来,霍飞羽、孙子城当然不敢有所带忙,急急上前行礼情感,自然也免不了对方的一番盘根问底,但二人回答,却是一模一样,直叫两位家主连连称奇。
按照自己孙儿所述,受伤是真,双手尽碎也是真,但如此重创,绝影堂只凭一颗丹药便能让其轻松痊愈?若是如此,血海底蕴之雄厚,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至于他们孙儿所说后续,更叫两位家主觉得匪夷所思。
风寒意居然真的要传自己孙儿追风魅步?朱九天真要将自己孙儿收入门下?还有那什么“乱世杀”,据说威力绝非寻常凡间武学所能比拟,也要一并传授给自己孙儿?
若是如此,那待他们百年之后,那新任家主岂不是要与血海挂钩?
若真是如此,哪怕只是作为血海附属,他们又何须执着于“三尊之一”这个名号利益?
接连冲击,直叫两位家主有种头昏目眩,但他们毕竟还没有忘记此处乃是血海据点,身为主人的风寒意仍旧坐在主位之上,急急整理过心绪后,当即带着各自孙儿走到唐翎面前,躬身一拜:“承蒙寒意堂主赏识,老朽在此谢过。”
唐翎却说:“两位言重了,此事乃九天独力促成,寒意本也毫不知情。不过飞羽、子城二人既要拜入她的门下,那么有些事情还希望两位能够明白……”
两位家主一听,估计到唐翎所指,应是三尊重选之事两家应有的举措,当即点头应道:“我们两家定当退出三尊选拔,不令寒意堂主为难。”
唐翎却是大笑:“非也,寒意所指之事,只在飞羽、子城身上。”
“这……”
此话一出,不但两位家主,便连霍飞羽、孙子城也脸带疑惑。按理而言,他们既已拜入血海门下,各自家族为了避嫌,自然不该再涉足三尊位置,以免朝廷猜忌。但听面前风寒意所言,他竟是完全没有将之放在心上。难道是要趁此机会,让血海重新掌控三尊,统领天下江湖?
视线受蔽,唐翎自然是没有看清几人脸上神色,但从他们魂魄波动看来,却早已猜出他们心中思绪,连忙解释:“重选三尊之事,所涉甚广,并非是一两人拜入血海门下便可以决定。莫说九天是绝影堂副堂主,哪怕飞羽、子城拜入的乃是长河长老门下,得他衣钵传承,也是如此。寒意方才所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