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瑶亦是满脸不解:“关于这点,月瑶也是好奇。唐大哥修为,纵使六族合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但依照早前卜算出的卦象,如今他应是身陷囹圄,所以晚辈这次才前来一观,希望看出些许倪端。”
“你是说臭小子如今可能被人擒下?”程咬金又是惊讶,“不过,以他如今所余的功力看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说得也是。”王月瑶点了点头,转身将马车帘子再次掀起,“念筝姐姐,我们先在此休息一阵,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马车之内,一名年轻女子正坐在其中,听到王月瑶呼唤,乖乖地走下车来。而在旁仍旧惊魂未定的张老哥见她下车,连忙上前搀扶,似是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如此小心翼翼,直叫程咬金好奇:“这孩子是谁?”
“孙圣手的掌上明珠,孙念筝,自小得孙圣手倾囊传授,如今已有他五、六分火候,早前受宫中所托,专程到长安为玉环贵妃诊病。”王月瑶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说起来,念筝姐姐对程游陆海主甚是敬仰,若有机会,不知道卢国公可否代为引荐?”
程咬金看了孙念筝一眼,这位圣手传人看似只有二十出头,但行为、举止与外貌相比却又是成熟不少,一举一动皆显出大家闺秀应有涵养,加上脸容清秀,未曾沾上半点俗世尘埃,倒也有几分药王后人的气息,不由长叹:“这小女娃看上去倒比我那不肖子孙强多了,若是机缘巧合,我自然也会乐见其成,也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超凡脱俗。”
王月瑶听到,只是掩嘴轻笑,未有再多言语。但孙念筝却似是因程咬金这番说话想到了什么羞事,轻轻将头垂下,任由几缕垂下的青丝遮掩住自己半边脸容。
荒地区域辽阔,为了照顾孙念筝与张老哥周全,程咬金已带着他们在边缘处稍作歇息,由王月瑶进入荒地设置阵法,以回溯秘术探视早前曾发生何事。
论术法造诣,程咬金自然不如王月瑶,在安顿好孙念筝主仆二人后,他也没有深入荒地去打扰对方,而是谨守原地,灵识悄然展开,已笼罩了方圆十里范围,戒备着四周风吹草动,同时将双斧握在手中,大有什么声响便要暴起出手的架势。
不觉,夜幕再临。
虽是出门在外,但孙念筝所带物事却是不少。待张老哥生好篝火后,她便从随身行李中取出各种物事,烹煮起茶汤。未几,清甜茶香弥漫而开,虽然轻微,但仅凭这点味道,已足以让常人心旷神怡。
程咬金虽是双目微合,感知却未有半点减退,孙念筝此举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耳目,当下已在心中长叹:“终究是深闺千金,自己家中遭逢巨变,凶险未知,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煮茶品茗,该说她是不经世事,还是过度天真?”
“卢国公前辈。”
就在程咬金暗暗匪议之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已自他背后传来,只见孙念筝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正恭恭敬敬地向他走来:“此乃我家祖传药茶,有宁神清心、舒减烦躁之功效,还请……不要嫌弃。”
“哦?”
心中略带好奇,但程咬金仍旧接过茶杯。
孙念筝将药茶呈给程咬金后,也不回到篝火旁边,而是坐到一旁,那乖巧脸上再添上几分忐忑:“念筝见卢国公一直心有所思,甚是不安,故擅自主张,煮下药茶为前辈舒缓心中郁结……”
话说到一半,孙念筝又是咬唇埋首,似是为自己这般举动感到了一点羞涩。
程咬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么?那倒是老程误会你了。”
“误会?”
连连咳嗽数声,程咬金慌忙换了一个话题:“孙家丫头,老程我早已是一缕鬼魂,这药茶功效对我未必有用,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说罢,他仰首一吞,将杯中茶水尽数咽入腹中,随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尴尬十分:“唉,我这脾性真是……错把茗茶当烈酒,浪费了你的好意了,惭愧、惭愧。”
“那是否容念筝再为前辈新沏一杯?”
“有劳了。”
杯中再添新茶,程咬金这回已是从容了许多,轻嗅一口,这才叹道:“茶与酒,果然是不同的东西。身怀修为,我便是豪饮百日也找不回当年的荡气回肠,没想到这小小一杯茗茶,却可以重温旧日悠闲。”
孙念筝此时已将茶壶移至身旁:“祖父曾与念筝说过,酒助意气风发,茶益心平气和,各有千秋。只是酒喝多了伤身,茶放凉了损神,无论对两者如何钟情,也须有度。”
“孙圣手此言,的确大有道理。”程咬金轻酌杯中香茗,“臭小子茶酒皆好,想必也是早已窥得了各种玄妙所致吧?”
一杯喝完,程咬金将茶杯放于地上。
孙念筝再给杯中添上新茶:“卢国公此刻心绪,应是仍在担心风云王如今安危吧?”
听闻对方口中年初唐翎名号,程咬金再次回过神来:“你也知道了臭小子的身份?”
“风云王之名,传颂世间百年,念筝又如何不知?更何况唐翎先生当日到来,祖父已向家中老少宣告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