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手下部属尽数落败,但除却秦镜生脸色阴沉不定外,岚月与张瑾主依旧以一派淡然来面对创世之灵。只听岚月口中,尽是心悦诚服:“圣者本领,果然不是我等可以估量,若是你全盛时期,恐怕只是轻轻冷眸也能够让我等百炼精兵灰飞烟灭吧?”
再见祸首,唐翎回过头来时,已重拾冷峻,目光视线,更是有如穿心利箭:“恒族统领、渎灵遗民,还有冥地冥王么?你们此刻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打算引颈就戮还是要作出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张瑾主似是对唐翎的言辞感到意外,“今日我等目的已达,为何还要冒险与圣者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唐翎环视四周恒族惨状:“看来你们口中的‘目的’,只是为了不停逼我动武,等待我身上禁制发作而已。既然如此——”
松开芸儿玉手,创世之灵往前踏出一步,凛冽杀机尽显。
“既然你们已经技穷,那便束手待毙吧,这样也省得一些不必要的劳顿出现在我面前。”
张瑾主微微摇头:“圣者所言只对了一半。我等今日种种行为的确是为了逼你动武,然而所谓技穷,还请恕瑾主不敢苟同。”
一言话尽,只见四周狂风大作,夜空之上,原本已溃散的四大兽影再现,竟是六界困灵阵重新运行起来!
未曾想到早已溃败的阵法居然会重新启动,唐翎眉头皱起,重新执起芸儿小手。
岚月将唐翎这个小小动作看在眼中,开口便是冷笑:“今日种种行动,终于逼得创世圣者生出退意,看来一切仍旧在瑾主先生预计之中啊。”
阵法重启下,张瑾主显然要将最后的终盘底牌揭开,语气中满是决然:“今日布局,尽是为现在而设,若在不能达成目标,岂不是辜负了圣者一路以来的‘配合’么?”
“什么?”
骤闻自己今日一举一动尽在张瑾主预料之中,唐翎顿时心生不妙。而下一瞬间所发生之事,更叫他杀意尽消,心神大乱!
一直受他庇护的芸儿,竟在此时吐出一句:“翎,我、我无法呼吸!”
芸儿有变,唐翎也顾不上再理会面前对头,转身便开始察看爱妻状况。只见往日神满气足的芸儿此刻脸色苍白,一呼一吸间亦变得愈发急促,竟似是在短短一瞬内气血暴乱,扰乱经脉。
压下心中惊愕,唐翎已驱动自身灵识,就要潜入芸儿体内一看究竟。就在他灵识驱动瞬间,居然惊见六族本源重新汇聚在芸儿体内,正在她原本只比寻常凡人略显坚韧的经脉中奔腾流窜,竟有随时爆发的趋势。
“啪嗒。”
一声轻响,芸儿手腕处掉下一物。
唐翎原本全神关注突然出现的六族本源,正待出手将之引离芸儿体内,然而这突发情节出现,却叫他本已糅杂了慌乱与焦虑的脸上又添一层寒霜。
突然掉落之物,尽是当日在洛阳时,几位创世圣者交付唐翎,用以抑制一魂四体吸取各族本源的手链,如今莫名断开,唐翎已感到周遭原本沉寂的四族本源居然再次蠢蠢欲动,要向芸儿体内涌去。
方才大战,唐翎灭尸群、败恒族,威风八面。然而无论是恒族或是冥尸体内皆饱含的各族本源,早因大战而逐渐流溢于四周。如今大战刚刚落幕,芸儿手链便告破损,看似娇弱的身躯顿时生出一股庞大吸力,将那些尚未来得及消散的本源之气尽数纳入体内。
如此突变,纵使唐翎往日如何淡然,如今也不免大惊失色。芸儿有孕在身,本就体弱,若再贸然摄入如此巨量的四族本源,莫说那腹中胎儿,便是芸儿本身恐也无法支撑!当下他也不顾那正在成形的六界困灵阵,已咬破自己手指,将自己一点洁白血元点在芸儿眉心,同时开口:“芸儿,入定、吐纳,跟以往一样梳理自己经脉!”
早在清溪村之时,芸儿便开始在唐翎的指导下踏上修行一途。除了近几月有孕在身,唐翎生怕她继续修炼会影响胎儿及自身,强行禁止外,芸儿也一直有坚持普通的吐纳之法。如今听到唐翎再度开口,她也没有半分犹豫,当下开始打坐入定,有着唐翎一点精血本源护持,不消一阵,娇俏脸容上已重新恢复了一点血色。
张瑾主见到芸儿居然无恙,又再感叹:“如此突发情况也能轻易化解,看来圣者早已知晓夫人体质,平日里教授的修行方法,也是有所针对。”
“你们已引出了我的杀意。”
未曾回身,唐翎反手便拍出了数式破浪掌。然而在张瑾主与岚月面前,这示威一般的攻势甚至未能令他们后退半步便告化解。反而是秦镜生身为凡人,面对破浪烈掌仍显出吃力,虽有岚月助他分去半数掌劲,仍旧禁不住掌劲余波,往后踉跄了数步。
首次轻巧挡下创世圣者的招式,张瑾主脸上得色更甚,再次开口,竟已没有了早前故作姿态的儒雅味道,而是侧忍多时后终于大仇得报的癫狂:“创世之灵,我便是引动了你的杀意,如今你又能如何?修为通天?我呸!今日过后,你只会是渎灵一族重现世间的第一名败亡者而已!”
癫狂过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