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恒族,无尽尸群,所围攻者,仅仅是一道看似虚弱不堪,却单手应战的瘦削身影。纵使如此,被困一方依旧八风不动,仅凭一柄长剑,已可力保自己与身后娇妻不失,叫敌手久攻不下。
唐翎此时虽已力弱,但创世之灵威压,早已叫空中恒族忌惮,让他们只敢身处空中,以术法作远程攻击,一旦感到身体有异,更立即远远遁开,以免受威压影响。这般谨慎模样,与其说他们也在参与围剿,倒不如当作是威慑牵制,避免唐翎芸儿跃空逃离。而地上尸群,虽无畏唐翎噬魂火焚烧,却也不懂回避招架,受剑锋扫过后,连连折损。
如此僵局持续需求依旧不见成效,唯一所幸,乃在于他们数量上占尽优势,交战至今虽未能将唐翎擒下,势头却也未见有所减弱,一直将僵持之局进行下去。
身处战阵外围,岚月、张瑾主、秦镜生远远观望,脸上神色也是各自精彩。
双目扫视空中恒族,秦镜生对岚月显然抱有极大不满:“岚月将军,听闻恒族当年崛起之时,战神伐魔,讨仙斗妖,何其威风?为何今日对上一个风云王,居然还要如此小心翼翼?”
未待岚月作出反应,张瑾主却已抢先呵呵笑道:“冥王有所不知,今日恒族实力虽远超当年,但他们总归是拥有魂魄之辈,面对身为创世之灵的风云王,贸然进犯,与送死无异。故此瑾主与岚月将军商定,恒族所属,今日只在牵制,真正杀着,仍旧是冥尸大军。”
“是么?”虽然半信半疑,但秦镜生已不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但光凭冥尸大军,恐怕未能将风云王擒下吧?”
“这倒不用担心。”岚月开口,“风云王现在虽看似万夫莫敌,但终究不过是一鼓作气所致,再而衰,三而歇,此战终局,绝对是我等得胜。”
“愿闻其详。”
岚月轻声一笑:“只因为他手中所使长剑,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兵利器。”
回看战阵,唐翎一手轻牵芸儿,一手舞动长剑迎敌。招式挥洒间,并无往日施展破浪掌时的澎湃汹涌,亦无破空箭技传闻中应有的锐锋狠绝,但随手一式,却又似远远凌驾于前两者之上,剑锋划过,便似是连虚无空间也要被一分为二。如此异于以往的打法,使得他与芸儿前行路上,尽是冥尸残骸,所向披靡。
然而虽然如此,但面对未见尽头的尸群,唐翎如今心中也不免有着另一分担忧。正如岚月所言,他手中长剑的确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仅仅是以方才助赵竹恒等人脱困时“借用”的几柄普通刀剑为基础,再渗入自身血元,仓促间炼制而成。此般打法虽能在极小程度上减少对身上锁灵纹的牵动,长剑较之寻常武器而言也可算作品质超凡,但终究是临阵炼制,久战之下,长剑如今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崩口损伤。
又再击溃数十具冥尸,唐翎悄然催动自身功力,悄无声息地修补着锋刃上的缺口。
远方,岚月声音再次传来:“冥尸漫山遍野,又有恒族在旁牵制,圣者仅凭一把长剑仍能奋战至此,确实叫我方大开眼界啊。”
心知对方只是挑衅,唐翎自然不会理睬,但他身后芸儿却没有看得如此透彻,小手一紧,明显已难掩饰心中担忧。
唐翎有感,故作生气:“哎呀呀,居然敢怀疑为夫能为,小心为夫教训过这些不速之客后,实行家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虽说一直依言紧闭双眼,但四周杀声却是清清楚楚地钻进芸儿耳中,自然也有几分战阵惨况被她联想出来。如今听到唐翎仍旧刻意对自己嬉皮笑脸,不禁责备一般往他后背拍了一下,以示不满。
唐莉语气依旧显得轻松:“在为夫身边,你只需要负责娇蛮任性便够了,其他事情,用不着烦恼。”
“呵呵,看来我等恒族,仍旧未能入得圣者法眼啊。既然如此——”
岚月话语,似是为天上恒族下达了终战指令。夜空之中,一阵庞大巨力悍然升起,隐隐结成龙、虎、狮、凤四兽形相,正是当日曾败在程咬金斧下的六界困灵阵!
阵法刚起,岚月挑衅语句随之传来:“败军之将,虽不敢言勇,但纵观恒族上下,如今也只有这六界困灵阵拿得出手,还望圣者莫要嫌弃!”
唐翎不语,只是手中长剑又再握紧几分,显然也不敢轻视。
当日程咬金轻松破阵,虽说胜得威风八面,但对方本就是残兵败将,功力早已折损了不少,加诸程咬金有云舵护持,功力大增,此消彼长下,双方仍在一时间相持不下,此阵威力可见一斑。而如今现于唐翎面前的六界困灵阵,恒族不仅蓄势已久,便连驱动阵法者也是当日数倍以上,又岂能同日而言?何况唐翎如今经过禁制多次封锁功力,更比不上当日打出气势的程咬金,在此阵法之下,若是出现一点差池,便是唐翎自己亦会陷入险境,更莫说他尚要照应身后的芸儿。
天上阵法尚未逼压,又是一声淡笑传来:“恒族各位既然有如此战意,瑾主身为战友,理应作出回应。”
“嗷呜!”
似是为响应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