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怒月虎尚未恢复意识，唐翎弯下腰去，伸手往它们鼻孔处摸了一下，只见两缕淡蓝色气体自他指尖渗出，先后钻进怒月虎鼻孔之中。

啸山狮发出了一声代表不满的低吼。

虽然比刚刚现身时温顺了不少，但程咬金与四名道者仍旧被啸山狮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程咬金退开几步，满脸戒备：“臭小子，这只卷毛猫要作甚？——事先声明，它要是捣乱，你得负责出手摆平。”

“它应该是觉得我不该用如此温和的手法唤醒怒月虎的理智。”唐翎没有去看啸山狮，而是继续专注怒月虎的变化。自那两缕蓝气入体后，两头妖兽只是全身抽搐一阵，便再恢复了神智，四肢微微用力一撑，已重新站了起来。

这个举动吓得一旁的四名道者慌忙抽出兵器。

瞟了四名有如惊弓之鸟的凡人一眼，怒月虎收回它们的不屑，转向唐翎，前爪微曲，竟似是向唐翎行礼表示恭敬。

这个动作同样让程咬金惊讶：“这是个什么情况？”

再回想其方才交手时的情景，这两头怒月虎前后差别之大，叫程咬金不自觉地扬起巴掌往自己脸上狠扇，只为确认现在这一幕并非梦中。

“身为兽类，它们自然是在遵从自己的本能，哪像你一般尊卑不分？”唐翎斜眼横了程咬金一记。

程咬金连忙打个哈哈应对：“哎呀哎呀，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哪需要执着这等身份礼节？”

旁边一狮二虎同时发出一声低吼，似是在为程咬金对圣者的无礼表示不满。

见戏弄自己多时的怒月虎又有发狂迹象，程咬金虽未有太过在意，但方才唐翎的某个举动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下将唐翎拉过一旁，低声问道：“臭小子，方才你塞进怒月虎鼻子里的那点蓝气是什么东西？怒月虎性情大变，应该就是这蓝气的原因吧？”

“你说这个？”

唐翎在程咬金面前摊开手掌，一团细小蓝气自他掌心生成。程咬金见到这团“奇物”，原本的好奇当即转为失望：“原来只是一点天清之气？”

“没想到吧？”唐翎将天清之气收回，“你修炼时日尚浅，不懂得个中奥妙也是难怪。”

“你老哥我现在虚心求教，赶紧说！”

就在此时，远处天际传来一声鹰啼，响彻夜空。

唐翎话锋立即转变：“琢日鹰已有信息传回，我们先过去查探，至于天清之气的奥妙，我在路上可以给你们详细解说。”

说罢，他纵身一跃，已重新跳回啸山狮背上，并示意程咬金与四名道者跟上。

程咬金当即随唐翎脚步约上啸山狮背。他身为鬼祖，又与唐翎一同，啸山狮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怨言。但唐翎意思，明显是要那四名道者乘上怒月虎跟上，两头怒月虎身为妖族古兽，自身尊严作祟，岂会轻易让区区凡人坐于身上？但碍于唐翎有命，却又不得不从，通灵般对视一眼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伏下身子，等待四名道者上来。

四名道者不敢耽误，强压下心中忐忑后，连忙跨上虎背，跟随唐翎向琢日鹰方向赶去。

坐于狮背之上，程咬金仍不忘方才问题：“臭小子，你赶紧说说，方才那些天清之气为什么能让怒月虎恢复理智？”

唐翎漫不经心地开口：“只不过是天地轮回的本质，多年岁月未曾流传，你们或许已失却了这方面的理解。”

“别卖关子！”

此时，乘于怒月虎之上的四名道者亦聚精会神，准备聆听唐翎的讲解。

看了脸上尽是不满的程咬金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四名道者身上，唐翎开口反问：“当年我曾向你讲解过创世细节，不知道现在你还记得多少？”

“先是天地破开混沌，继而由神魔仙妖人鬼六位圣者各以自身本源创造六族，最后便到你赐予苍生灵魂灵识？”程咬金对此倒是记得。

唐翎又问：“你可知道，当年创造六族形相之时，用的是什么东西？”

“额……”

早已料到程咬金不知，唐翎左手抬起，只见一团似气非气的褐色粘稠物在他掌心生出，程咬金一见，脱口说道：“地浊之气？”

“看好了。”

只见地浊之气在唐翎掌心上逐渐变成一个小兽姿态，但观其模样，并没有半分生气，只如一只由泥土捏成，尚未风干的泥娃娃般，一触即散。

“混沌初开，清者天，浊者地，天容万物，地承苍生。故此万物伊始，皆以地浊之气为肉身。”

讲解途中，唐翎往程咬金身上抽出一团鬼意之气，再以单手将之勾勒成一副骨骼模样，拍入已成兽形的地浊之气中。只见本源入体，“泥娃娃”形相逐渐清晰起来，躺在唐翎掌上，不时耸动。

唐翎的讲解随之而来：“以六族任意一种本源为骨血，成就出基本形相。这时候再由我赐予其魂魄灵识……”

说罢，唐翎咬破手指，一滴纯白血液自他指尖伤口滴出，落到小兽身上，随即渗入，小兽亦似是响应一般张开嘴巴，大大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