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王剑州语气,唐翎已知道他对此事有何看法:“这么说来,剑州侍郎你是在头疼该如何回绝安禄山的请求?”
王剑州继续摇头:“安禄山手握重兵,权倾天下,剑州的确需要好好度量。”
“呵呵,权倾天下?”唐翎将此四字咀嚼一遍,“剑州侍郎,唐翎这里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王剑州先是一愣,随后已会意:“风云王有命,剑州不敢有违。”话语间,他的双眼已有了几分神采。
唐翎以本名自称,自是在王剑州面前重拾了自己“风云王”的称号,在这三字面前,莫说是王剑州区区一名礼部侍郎,便连玄宗李隆基在场,也要躬身行礼。而唐翎也深知这一名号的威慑力颇大,既已说出自己名字,干脆也不推脱,继续说道:“唐翎有一名晚辈,从年岁及身份而言,也与月瑶有着几分班配,不知道剑州侍郎能否帮上一个小忙,为二人稍作牵线?”
“这……”
刚刚向唐翎提及安禄山的联姻,没想到这位风云王又向自己提出了另一门亲事,这叫王剑州如何不作为难?言语间,这位礼部侍郎已有点迟疑起来。
似是看穿了王剑州心中所想,唐翎便又补充道:“还请剑州侍郎不要误会,唐翎只是希望你能为我这晚辈提供一点方便,如他入得了你的眼,兼且与月瑶真的两情相悦,大可让他们喜结良缘;若他们有缘无分,我也不会勉强。只不过,在下并不不希望在他们相识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搅局的旁人,希望剑州侍郎能行个方便。”
唐翎这话说得随意,但王剑州在旁已听得分明。风云王希望自己的那名“晚辈”与王月瑶喜结良缘同时,也着重声明了一切亦王剑州父女的准则为重,甚至还扔出了“不必勉强”这等话语,除却要王剑州挡下一些别人的求亲意外,完全没有其他要求。亦即是说,王剑州大可放宽心思,让那名“晚辈”与王月瑶相处,结果如何,唐翎绝不过问。
至于其他求爱者乃至上门提亲的权贵——在风云王的“晚辈”面前,谁还敢指手画脚?
想通了这一层后,王剑州脸上顿时大喜,忙对唐翎拱手行礼道:“剑州谢过风云王。”
“我只是当了一回媒人而已,何处值得道谢?”唐翎满脸莫名其妙,似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值得王剑州如此道谢。
但王剑州却依旧满脸感激,因为他已看出唐翎方才言语已给了他另一个机遇。
自数十年前告别太宗皇帝,云游四方之后,风云王一直甚少涉及尘世纷争。此次居然要以风云王的名号毫不避讳地向王剑州提出亲事,这对王家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支撑:一来既可以借此拒绝安禄山的请求,断掉那些长安权贵子弟对王月瑶的滋扰;二来更是表明立场,向外宣称他与王家的关系,那么朝堂之上,若是有人要对王剑州发难,亦得多斟酌几分。
何况那所谓的“晚辈”,无论是否真有此人,只要能合理利用,甚至还能成为王家的另一面底牌?
安禄山提亲一事既然可算是暂告一段落,王剑州的眉头自然随之舒展,与唐翎谈论的话题亦逐渐转移至王月瑶所继承的天星门上。他虽听过天星门的传说,但除了知晓不少圣贤乃是出自其中之外,对别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因此趁着与唐翎相谈的机会,自然亦就此提出了诸多问题。唐翎也不嫌麻烦,对王剑州的问题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当然也包括了天星门前贤的种种事迹以及门人所须遵守的各类条规,其中那些要求门人切莫轻易踏入红尘俗世的门规、天星玄龙等事情,倒是令王剑州心中大定,未至于为王月瑶日后际遇太过担心。而在将这些事情讲解过后,他也对长安近期的景况有着不少的好奇,正要王剑州代为解惑,如此一来二去,居然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最后,王剑州的某一句介绍引起了他更大的好奇。
“你是说,秦镜生将在几日后在长安接受玄宗加冕,继任冥地之主的位置?”唐翎原本并没有发出多少波动的内心荡起几分涟漪,“那秦无曦正值壮年,怎么无缘无故地会将冥王的位置让给一个毛头小子?”
若说唐翎对段环山只是印象不佳,那对秦无曦则可称作毫无好感,甚至还有着几分厌恶。这不仅仅因为当日在广陵郡所引起的冲突,还有便是唐翎之前曾在旅途中所听到的传闻累积所致:以风流之名,行下流之事,秦镜生所到之处,欺男霸女的事情绝不会少。如此人物,早已让芸儿恨得咬牙切齿,只不过唐翎自乘云舵离开洛阳后,便鲜有与凡间接触,更没有遇上与冥地有关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太过关注这名曾经的“冥地少主”。
但如今既然听到秦镜生要在长安正式几人冥地新主的位置,那么或许几天之后,这即将被芸儿厌倦的长安又要变得好玩起来了。
王剑州见到唐翎脸色变幻,虽不知道他心中思度,但也不敢胡乱猜测,只得向他如实解释道:“数月前,秦无曦莫名遇刺身亡,冥地亦因此陷入了长达数月的内乱,直至近日,秦镜生才从众多争斗者中脱颖而出,巩固了自己的地位。经杨国忠上书请奏,皇上终于颁下谕旨,要在近日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