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众人早已被此等情景惊呆,一时间,整个王府门前竟然鸦雀无声,只有王府内仍时不时传来阵阵斗嘴话语。
“臭小子,有没有给我准备好酒?锦花雕、落雁露,还有那万彩浆,多年没碰,我现在可是馋得紧啊!”
“都有,都有,就怕你嫌多。”
“怎么可能?话说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到了现在才想起给老子找个弟妹。不对!你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居然现在才讨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老婆,这天理不容啊!”
“死胖子,什么弟妹?那是你嫂子,记得一会儿叫嫂子!”
“没问题,我会好好向弟妹介绍一下,你当年的洋相!”
“话说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还以为你到现在还修为不够,出不了家门?”
“滚!要不是老子要应付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孙子,早跑过来与你大醉三天三夜了!话说那是我第几辈曾孙来着?不管了,赶紧带老子喝酒去!”
……
一来二去的斗嘴持续了许久才算消散在众人耳边,李长河与秦破岩、黄开鸣噤若寒蝉地再站了一阵,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居然是这位大人,难怪师父会亲自迎接,想来海主的突然折返,便是他的原因吧?”
李长河擦去额前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想到方才自己的不敬,这位血海长老生平头一次有种追悔莫及的感觉。
秦破岩、黄开鸣并没有言语,只是点头表示认同。
没过多久,足以让这血海三大长老认真戒备起来的通传声终于传来。
“宰相杨国忠大人、冥地秦无曦前来道贺!”
“平卢、河东、范阳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大人、栖霞堡段环山前来道贺!”
三大长老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自开元年间以来,血海最大的两名宿敌终于现身,虽说今日不会有何冲突,但对方联袂到来,显然亦不会如此轻松平常地道贺吧?
正在他们思索之间,那两方贺客已并肩走来。
一边是朝中重臣,代皇帝阅尽天下大事,权倾朝野;另一方手握兵权,镇守半壁江山,天下枭雄莫敢不从,就此并肩走至李长河三人面前。
与外表阴柔的杨国忠比起来,体型肥胖的安禄山显得颇为平易近人,只见他率先开口便向李长河问好:“晚辈安禄山,见过长河长老。”
平心而论,李长河对这胡人出身的安禄山始终未有半分好感,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安禄山既然先行示好,他也不能对其冷言冷语,当下便拱手微笑回道:“安都督客气了,李长河只是一介草民,受不得如此大礼。”
“长河长老当年神威,助皇上平定宫中动乱,皇上可是记在心中,并不是在我们这些臣下面前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宝刀未老啊。”一旁的杨国忠见到安禄山与李长河交谈了起来,亦不敢落后,同样满脸堆笑地开口。只是与安禄山的姿态相比起来,他显然仍旧放不下自己的身段,语气中尽是客套味道。李长河对此看似并未放在心上,同样淡笑:“皇上乃是千古明君,老朽只是略献微薄力气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长河长老过谦了,今日国忠到来之前,皇上曾有一句说话要国忠代为转告:希望您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长安与皇上一聚,共叙旧日情谊。”杨国忠说罢,以让身后侍从将贺礼呈上。
双方又是一阵客套,杨国忠与安禄山便已带着身后侍从进入王府,。秦无曦与段环山虽跟随于他们其后,但毕竟本身与血海便是多年对头,且之前也发生过张瑾主夜闯风云王府一事,如今双方虽在唐翎的“调解”下未成生死仇敌,但也没有见面相谈甚欢的交情,简单几句客套,随后也进入了王府之中。
李长河在这一行人进入王府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安禄山,脸泛英气,双目凌锐,手握重兵却又刻意保持低调,装出一副平庸模样,果然不容轻视啊。相比之下,那杨国忠还是弱了不少,枉费皇上对他的一片提拔。”这是李长河对方才那班客人的评论,“破岩,开鸣,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醒海主,对安禄山多多提防。毕竟当年平沙兄弟之事,至今未解,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小动作所致。”
秦破岩、黄开鸣并未言语,只是以点头应诺。
至于那位“平沙兄弟”,在三位长老一笔带过后,亦未有显示出半点其他消息。
另一方面,并肩而行的秦无曦与段环山。
秦无曦脸色阴沉,身后跟随的正是他独生亲儿秦镜生,此刻这名全国有名的纨绔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反而垂头丧气地跟随在其父身后。
“镜生,”秦无曦并没有回头,“你看你干的好事,差点便给冥地招惹了一个无法抗衡的敌人。”
秦镜生依旧低垂着头,不敢回话。
当日在广陵郡碰到的那对男女,居然便是风云王夫妇,自己甚至还要强抢那风云王妃为妻,这是何其荒唐的一件事情?偏偏,这件荒唐事情,竟然让他秦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