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怎么能那样对我们悦儿呢?”她满面怨愤,“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啊!大庭广众之中,居然骂她为妒妇,简直太过份了!亏你之前还为他鞍前马后,东奔西走!他竟是半点面子也没瞧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高相哀叹,“还不是咱家女儿不懂事,先出言羞辱苏姑娘,激怒了殿下,他才说这些话的嘛!”
“你这么说不对!”袁氏怒道,“这要追根求源,还不是那苏离太霸道?古往今来,哪位帝王不是三宫六院?怎么到她身上,就得让太子只娶她一人呢?她才分明是嫉妒成性!仗着自己救了太子,居然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太子又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就应了呢?”
“此事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嘛!”高相叹息连声,“你要是再叨叨不休,你信不信他真能把那老公主赐予我平妻?到时,你是受还是不受?”
“我自是不受!”袁氏哭道,“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们一把年纪了,他赐什么婚?明摆着要我们难堪嘛!我们让他多纳几个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这都是真心为他着想!说句难听的话,就苏离那小身板,那般柔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能不能生育还两说着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高相气得额角青筋都凸起来,“人家还没进门呢,你倒先非议起人的子嗣之事了!我看悦儿那口无遮拦的性子,就是随了你了!你这样会惹祸上身的!”
“这祸事,我们不惹,不也在身上了吗?”袁氏满面怨怼,“悦儿和齐瑶入宫被拒,本就丢了颜面伤痛了心,可怜她们两个小丫头,难受到酒楼买醉,也不敢跟我们说出实情,这般卑微隐忍,还不够吗?那苏离为何还非要赶尽杀绝,怂恿那许家姑娘来要我们娇儿的命?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袁氏说着又呜呜哭起来,“可怜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定要为你报仇!拼得这条贱命,也定为你讨回公道!太子他不是不想娶我儿吗?那我便非要把我儿的牌位立到皇陵去……”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高相听到最后,额头冷汗直冒,忙不迭的去捂她的嘴,却被袁氏一把甩开!
“我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袁氏咬牙,“我也不管你们什么君君臣臣的,反正我儿这条命若是丢了,萧凛他就必须给我个像样的说法!要么,让那许蔷和苏离给我儿赔命!若不然,就追封我儿为太子妃!苏离她将来就算嫁了,也只能算个继室!”
“我的天哪!”高相瞠目结舌,“你以为太子殿下是谁?是我这个惧内的糟老头子?还是你那些乖顺听话的儿子?他可是一朝之新君!你觉得你这个请求,他可能答应吗?你又凭什么让他答应这么荒唐的请求?”
“就凭他宠信的女人,犯了众怒,寒了臣子之心!”袁氏自来强势惯了,此时双拳紧攥,怒目圆睁,“高齐赵薛四家,再加上一个长公主殿下,我们五人抱成团,他若真敢不答应,我们就敢让他娶不成皇后!他再厉害又如何,如今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若将自己的臂膀都卸了去,他还指望谁为他办事尽忠?”
“你不要这么偏激!”高相哀叹,“我儿福大命大,苏姑娘医术高明,连殿下那么难解的毒都解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就算了吗?”袁氏冷哼,“遭了这么多罪,又当众被他叱责,我儿声名尽毁于他手!他若不肯纳我儿,我儿将来如何再议亲?又有哪个世家子弟敢来娶她?她这花样年华,若就这般葬送了,与死又有何异?萧凛他于情于理,都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才行!”
高相被她说懵圈了,竟也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的样子,一时竟沉吟未语。
袁氏那边却已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入宫,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交由我来处理!此番若不能为我儿讨回公道,我们高家的颜面又将何存?再者……”
她顿了顿,冷笑道:“你一直为他鞠躬尽瘁,为助他登基,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么多年,我们从未主动向他要过什么!若连这点卑微的请求,他都不能应允的话,那你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位君主,到底值不值得追随了!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连追随他这么多年的老臣都不要了,恕妾身直言,这样的人……”
她冷哼一声,没再说下去。
高相被她一说,也是心思浮动。
他倒想真想看看,自己这个老臣,在萧凛的心里,到底有多重份量!
再者,他本来就对萧凛只娶苏离一人的事多有微词,后来虽然被赐婚老公主这种事堵住了嘴,但心里还是颇不赞同的。
并非他非要攀龙附凤,非要女儿入宫,实是祖先的规矩废不得。
说句难听点的话,历朝历代的皇帝,妃嫔如此之多,结果真正能存活下来,平安长成人的皇子,又能有几个?
婴儿娇嫩脆弱,经不得风吹雨打,随便一点意外,便能令其夭折。
其实民间亦是如此,灾病无情,多生一个,便多一分保障,夭折了一个,总还有备选可用,不致膝下无子供奉。
平民若膝下无子承家,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