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耗子,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出来遛个弯就回去吧,这是人类的世界,不适合你!”
明真听到“土耗子”三字,面色骤变!
她幼时随家人住在山里,虽然那山头都是他们家的,她也算是山中那个小世界的公主,但到底是出身乡下,在这妆扮方面,的确比不过京城本土人氏,之前参加宴会,不止一次被人说土,哪怕后来努力学习,但因为口音改不掉,一张嘴还是会被人说土。
“土”这个字,已经成为她的逆鳞,后来她成了明真公主,也没人敢再嘲笑她。
时隔数年,忽然又从许蔷嘴里听到这个字,立时让她想起被许蔷压着打的那些屈辱岁月,心里愈发仇恨!
好个许大胖,你先别得瑟,待会儿,本公主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心里恨着,面上却仍要作出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来。
她轻叹一声,示意仆人把肩舆放下来,自己则伸出手,由婢女牵引着她那装着美丽护甲的手,仪态万方的走下来,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精心设计过,向世人召示着她的优雅美丽,端庄大方,以此来反证,许蔷之所以口出恶言,不过就是嫉妒她罢了。
明真当然知道苏离的功劳有多大,但是,那又如何呢?
难道大夫救了病人,病人就得娶她吗?
难道她帮萧凛做了点事,萧凛就得许她终生?
这简直狗屁不通!
婚姻讲究的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与萧凛一起长大,是真真正正换过庚帖订过婚的,若不是李家出事,她跟萧凛早已是恩爱夫妻,孩子都满地跑了!
她才是真正的原配,至于后来的张雪韵高悦齐瑶之流,在她面前算什么?
她们只配做个妃嫔!
至于苏离,就她这容貌身材,家世出身,连给萧凛做妾都不配,更不用说做什么皇后了,她就只配做个洗脚宫女,她还嫌她埋汰呢!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她无法再左右任何人,所以,她一直猫着,将自己的心事深藏,装成乖巧柔顺的模样,未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真实心思,包括在母亲面前,也绝口不提萧凛之事。
直到前日,她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某种召唤,醒来后真正是大梦如醒。
怪不得她对萧凛有那么深的执念,却原来,她跟他,有那么深的渊源!
她不辞辛苦,在他身边陪了那么多年,这数万个日日夜夜的深情厚意,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在他眼里,却是轻飘得不值一提!
数千年的相守相伴,敌不过那只无意中撞进来的死猫儿,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隔着两世的执念,明真心里此时似被烈火炙烤,若不做点什么出来,那嫉怒之火,定会将她自己烧成灰!
人群中,陆阡墨和邵惠丽桑缨三人远远的站着,笑看明真公主的表演。
明真公主坐在肩舆上,衣着华丽,妆容精美,端的是富贵逼人,前面仆从十数人在前开道,后面又有十数人在旁护卫,真正是摆足了皇室贵族出行的架子,那股盛气凌人之势,叫那些胆小的平头百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又退,生恐一不小心惹到这位公主殿下。
“这谱摆的!”邵惠丽啐了一口,怪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大萧的公主呢!”
“她不是吗?”桑缨家人入京晚,对这些不甚了解。
“她义母是真公主!”邵惠丽轻哧,“她不过是扯着虎皮做大旗罢了!”
“从前卑贱如草,如今换了个地方,自然要好生显摆显摆,做足贵人的瘾!”陆阡墨笑得意味深长。
“那可不是?”邵惠丽撇嘴,“李家就是个草莽山匪起家,跟京中的名门世家根本没得比!一家子武夫,粗鲁得紧,又能生出什么好女儿来?”
“咦?”陆阡墨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认识她吗?”
“怎么不认识?”邵惠丽瞪眼,“不认识我能知道她那么多破事儿,还能想法把她调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世界!”陆阡墨摇头,“我是说以前,在天境时,她是东凛身边的人……”
“这样吗?”邵惠丽一惊:“那我怎么对她没有半点印象?不对,我记得他身边没有仙婢的!”
“因为她不是仙婢,她是……”陆阡墨说着笑起来,“她是东凛院中的一只鸾鸟,她父亲是东凛属下的部将,后来战死了,她在族中饱受欺凌,便东凛遇到,便带了回来,施用了些灵力滋养,助她化为人形,因为手巧,便在厨房中伺候着……”
“原来是个厨娘啊!”邵惠丽轻哧,“怪不得没见过呢!都说鸾鸟一族的女子生得高贵,她怎么瞧着低贱得紧?穿龙袍也不像太子!”
“管她像什么呢!”陆阡墨淡笑,“只要她能帮咱们就好!你别忘了,这可是只有毒的鸟儿!”
“你说,她会如何做?”邵惠丽兴致勃勃。
“自是推波助澜,把这场戏发挥到极致……”陆阡墨勾唇,“至于是怎么个极致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