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萧玦坐在车内,也直往后歪,不由连声惊叫。
“马惊了!殿下小心!”车夫狼狈爬起,伸手去抓车门,想把萧玦扶下来,可惜,马儿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尖嘶一声,撕开四蹄向前狂奔!
只是短短一瞬,竟已跑出了数百米!
这样的速度,后面的车轮根本就承受不住,更不用说,这一路狂奔,并非沿着正常道路行走,而是横冲直撞,直撞得车子都散了架,门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
萧玦在里面被颠簸得七荤八素,本来死死靠着窗口躲避,这车门一口,车窗也不能幸免于难,“咔嚓”一声断裂开来,萧玦大惊,连声呼救:“救命!救命啊!”
车夫有点懵。
昭王殿下喊救命?
可这种情况,至于吗?
他母族可是威名赫赫的张氏,长风军领袖,他自幼在张岩身边历练,虽不能有张岩之勇,但应对这样的情形,绝对是绰绰有余!
“殿下,你快跳车啊!”车夫一边招呼着人过来相助,一边大叫:“快跳车!”
“这么快怎么跳?”萧玦怒了,“你是想看我摔断腿吗?你个蠢货!快点来救我!”
车夫被骂得更懵了,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可他明明记得,他家殿下在纵马疾驰之时,都敢搭弓射箭,更能在马上活动自如,更不用说是跳马这么简单的事了!
怎么忽然间就……不行了?
事情紧急,车夫自然也不敢多问,幸好昭王身边的两个小厮正骑马出来,见状忙纵马追去,赶了好一阵,总算在马即将闯入闹市区时,将马逼停,把萧玦救了出来。
虽然成功脱险,但萧玦却吓得面色惨白,瘫坐在那里,半天没动弹。
“殿下,您没事吧?”小厮忙上前询问,又殷勤的掏出帕子,帮他拭汗,可惜,这番殷勤换来的,却是萧玦无情的耳光。
“早死哪儿去了?这会儿才出现!若是本王真摔到哪儿,活剥了你们的皮!”
他虽然跳车没本事,但打起人来,力气却委实不小,只一耳光,就打得小厮章之口鼻出血,眼冒金星,但因为他太惊讶了,一直竟未做任何反应,只呆呆盯着萧玦瞧。
昭王素来平易近人,对身边下人也极体恤,除非他们犯下大罪,平日里,一点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甩耳光了。
“殿下,您……”章集见兄长挨打,也愣住了,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还未及出口,萧玦的耳光又恶狠狠的甩过来!
“两条狗还护不好一个主子,还有脸跟本王说话?都给本王滚一边去!”
章之兄弟互看一眼,不敢再敢多说,捂着脸退至一旁。
这时,车夫老江气喘吁吁赶到,这边嘴都未及张,萧玦已抬脚朝他胸口狠狠踹去!
“咕咚”一声,老江被踹倒在地,腰撞到车辕上,立时痛得钻心!
“你个老东西,赶的什么车?”萧玦指着他的鼻子痛骂,“本王的命差点交待在你手里了!若本王真出了什么事,你这老东西赔得起吗?”
老江被骂得目瞪口呆,竟连疼都忘了!
他在昭王府十数年了,原是在张府当差,深得张家人信任,后来昭王建牙开府,便让他过来做了车把式,这多年,勤勤恳恳,从未出过一次差错,还曾因救过昭王受过伤。
他虽是下人,但昭王对其一向十分信重,别说是老东西这般难听之语,便连老江都没有叫过,从来都尊称他一声江叔,平日里待他也是和颜悦色,有说有笑,主仆间相处极是融洽,感情也十分深厚,为了这个主子,老江是连这条老命都舍得出来的!
可从小看到大的主子,脸还是这张脸,可那言谈举止,跟以前竟判若两人!
老江看着骂骂咧咧的萧玦,心里一阵阵发紧。
他们殿下可是端方君子,便算再恨一个人,也绝不会口出恶言,更不会出此污秽之语!
三仆被自家主子的异常反应惊到了,俱是沉默不语,萧玦那边却仍是怒气未消,低头看看自己精心妆扮的一身,簇新锦袍,此时被剐了个大洞,到处都是尘泥污垢。
再摸脸上,亦是火辣辣的,脚腕处更是痛得要命,想来崴伤了。
这幅鬼样子,暂时是没法去见那小美人了。
燃了一夜的心火,就这么强行熄灭,若是可以,萧玦简直恨不能把面前这三人狂揍一顿泄愤!
奈何,他打不了。
方才盛怒之下,打得手也疼脚也痛,这会儿瘫坐在这里,竟然有点爬不起来。
他咴咴的喘了一阵粗气,胡骂了一阵后,方恶声恶气道:“你们都杵在那里做甚?还不快扶本王起来?”
章之三人互看一眼,犹豫着上前,将他扶起来,马车是没法做了,只得将他扶到马背上,慢慢走回去。
这时,昭王府下人也抬着担架迎过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萧玦抬到了担架上,送回了王府,又急急去请大夫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