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就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洪阳亦是挟枪带棒,满面嘲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对这些破事儿念念不忘?那江清歌到底有什么好?长得那般老相!十六七岁的年纪,人都水灵灵的,她干巴得要死,你不知你到底中了她什么邪!”
几人左右夹击,话说得愈来愈难听,萧允的脸,也因此愈来愈难看。
“够了!”他怒道,“我实是不知你们都在胡扯些什么!我可曾提过江清歌的名字吗?我不过是琢磨方才那卫兵的所做所为,你们倒来劲了!分明是你们忘不掉她吧?干嘛往我身上扯?”
“哎哟!”温修咕咕笑,“这么说来,倒是我们错怪你了!对不住!咱们言归正传,你也琢磨了大半天了,快与我们说说,到底发现了什么?”
萧允掠他一眼,粗声粗气回:“什么也没发现!就只是觉得此人鬼鬼祟祟的,行迹可疑,十有八九是东吾国人假扮!”
“可我瞧着,你跟他说了好几句话呢!”温修目光闪烁,“我看你们两人的表情,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
“你这老家伙,眼睛倒挺毒的!”萧凛知道这些人一直躲在暗处观察自己,遂胡乱道:“我方才诈他了!说看到他跟东吾人来往,还说,我在这里过得很是艰难,也有意向东吾投诚!”
“他怎么说?”洪阳追问。
“他就一直跟我打哈哈,问了我一堆有的没的,然后就走了!”
温修等人其实不是很相信他这番说辞,但萧允和卫兵对话时,声音压得极低,他们什么也没听见,自然也没法反驳他,只聚在那里咕哝着,商量着到底要怎么立功请赏。
几人在这里说得热闹,却不防隔墙有耳。
江清歌并没有走远,转个弯后,便停在了脚尖,偷听萧允和温修三人说话。
见萧允始终未将实情道出,心里便更笃定了。
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有她的!
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有一人如此痴心待她,江清歌破天荒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丝感动之情。
她站在那里发了会怔,正要离开,忽听前方有脚步声响起,一条颀长清瘦的身影自甬道上疾步而来,身上一袭阔大紫袍,被风吹得飘飘若举,更显出其气度潇洒。
江清歌瞧着这身形有些眼熟,遂凝神细看,这一看,心里忽忽一跳!
这人,居然是温修之子温佑安!
温修出事,温家人悉数入狱,温佑安当然也逃不过,和母亲家人一起被投入大牢,虽不像温修那般被大刑伺候,但在牢狱之中也是饱受煎熬。
比起入狱前,温佑安瘦了不少。
然而,大萧第一公子的名头,并非虚得,哪怕是瘦得见了骨,那满身风华依旧,只是眉眼之间,郁色更浓。
美男愈是忧郁,便愈招人疼。
江清歌方才看萧允那又老又丑的模样,只觉得眼都要瞎了,这会儿乍然看到温佑安,不由眼前一亮!
在她诸多倾慕者中,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温佑安。
温佑安是这些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也最优雅清正,如果不是她一心想着那至尊凤位的话,她其实最想嫁的,就是这个男人。
可惜,未重生前,她还未尝过这男人滋味,光在那儿装清冷仙女了。
这会儿乍然看到温佑安,颇有些唏嘘。
若是当初,她不那么贪心,一心想攀那最高的枝儿,非要嫁给萧玦,而是选择嫁给温佑安的话,是不是过得比现在幸福?
江清歌躲在那里,对美男流口水,温佑安却浑然不觉,只皱着眉头,自甬道匆匆而过,径直去找温修。
温修被放出来后,他和家人也都被释放了,当然,家产被尽数罚没,原来的宅子也被收走,他们如今住在客栈里,靠典当生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快糊不上口了。
今日来见温修,也是想跟他好好商议一下,实在不行,举家迁回原籍,最其码还有老宅可住,有薄田可耕,总不能困在京城这寸土寸金之地活活累死。
看到温佑安,温修那紧皱的眉头却倏地松开了。
“佑儿,你来了!”他喜滋滋的迎上前,将他扯到一旁,小声追问:“我先前跟你说的事,你办得如何?”
温佑安一怔:“父亲说什么事?”
“花家的事啊!”温修急道,“你跟花家有婚约的!花家那姑娘又喜欢你,你同她好生相处!有这样的岳家提携帮衬着,温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我之前已经提出要退婚了……”温佑安支吾着。
温修一惊:“你何时提的退婚?跟谁提的?”
“就是之前花无月老来缠着我,我实在烦她,便向她提出了退婚……”
“蠢物!”温修大怒,“你怎能做这般糊涂之事?那花锬可是太子殿下欣赏看重之人!当初我与他结这门亲事,就是要给咱们温家留后路的!只要两家联姻,那将来不管是老皇帝得胜,还是小皇帝得势,我们温家都有后台撑腰,自会屹立不倒!你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