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萧凛点头,“罪魁祸首是萧颢,我们不过是可怜的棋子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孤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张贵妃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嘴唇哆嗦了两下,结结巴巴问:“那你……你可愿饶了峻儿?”
“阿峻又没有做错事,何用孤饶?”萧凛摇头,看向昭王,“行了,这些人孤帮你看押了这么久,也该你接手了!”
“我接手?”昭王一怔,“殿下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萧凛看着他,“有句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既用你,便不会再怀疑你!哪怕你真的做出什么来,孤也认了!此事孤知你没有参与,你忙于云城救灾一事,未能及时约束好自已的家人,也非你之过!叫你过来,就是让你把他们领回去,好生申斥一番,免得以后再被人巧舌诓骗,做了别人手里的刀,枉送了性命!”
昭王原本已做了最坏的准备,万没料到萧凛会这般轻而易举的饶过,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喉中哽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张枫和张贵妃听到这话,却是如逢大赦,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叩头不止!
“谢太子殿下宽恕!微臣……感恩涕零!”张枫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头磕在地上咚咚响。
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不,死的不会只是他自己,还有张家满门!
就连昭王,也将被他牵连!
只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痛如绞,后悔万分!
他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就凭他这点本事,凭什么跟萧凛斗?
便算张家全盛时期,又有萧帝暗中相助,他们依然被萧凛压着打,更何况是现在?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是昭王,还是自己的母亲兄长,都那般谨小慎微,哪怕在得知萧凛命悬一线之时,也依然蛰伏不动。
跟萧凛争斗这些年,张岩才是真正跟萧凛交锋之人,他太清楚这人有多强大!
而他,自始至终都在兄长的羽翼之下,被他领着往前走,他冲动愚蠢,有勇无谋,根本就成不得事!
张枫悔恨交加,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只待萧凛发话,自己便立时撞死在他面前,以表自己的忏悔之心!
却没想到,得来的,竟是萧凛的特赦!
他甚至都没有训斥他一句半句,便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们!
所有的担忧恐惧,如鸟儿般振翼而去,只余满心臣服。
“太子殿下,张枫罪孽深重,蒙殿下赦免,这条命,便且寄存在殿下手中!他日若用用到微臣之处,微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泣血为报!”
说完,又一个头重重叩在地上,直磕得血流满面。
萧凛轻叹一声,上前将他扶起:“将军不必如此!起来吧!贵妃娘娘也不必跪着了,一并起身!”
他伸手虚扶了张贵妃一把。
张贵妃满面羞愧,含泪起身,想说什么,然而喉中哽咽,一时竟也说不出来,只垂首站着,默默落泪,半晌,方道:“太子殿下,我终是看轻你了!”
“娘娘何意?”萧凛挑眉。
“之前你晕迷时,我去过云城……”张贵妃嗫嚅道,“我劝峻儿趁机夺位,峻儿不肯,我们母子俩因此还大吵了一架!我……我那时其实并非想要夺什么皇位,我只是想要自保,怕你稳下来后,就会对张家下手!但峻儿说你不会,还说他信你,他说你是为救云城百姓而死,既然要与张氏握手言和,必不会出尔反尔……”
萧凛闻言看向昭王,唇角微扬:“多谢阿峻信任!”
一句“阿峻”,叫得昭王眼眶通红,差点落下泪来。
他深吸一口气,笑回:“该我谢皇兄!!皇兄,臣弟在此,向你起誓,无论是我,又或是张氏,都不会再与皇兄为敌!为皇兄为敌者,便是臣弟的敌人!”
“我亦同誓!”萧凛扳住他的肩,“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与阿峻,谢氏与张氏,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阿峻是我的手足,断我手足者,亦是我的仇人!”
两人相视一眼,一笑抿恩仇。
“三舅舅!”昭王拧头看向张枫,“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此事,为何是你带头?大舅舅他……”
“大哥跟你的想法一样……”张枫羞愧回,“是我太蠢太冲动,别人说两句,我这边就上头……”
“别人?”萧凛挑眉,“哪个人?”
“是吏部侍郎元真!”张枫到这时,自然也看清元真心怀叵测。
这人巧舌如簧,怂恿自己跟萧凛斗,可今日朝臣俱上朝,只有他称病未来,可知他不过是个在背后撺掇人上前挡剑的孬种!
“元真?”萧凛和昭王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
“此人最是油滑胆小,是个出了名的墙头草!”昭王轻哼,“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做这等冒险之事?那郭原呢?可有参与你们的密谋?”
“这个,我这边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