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苏离虽屡屡出言怼她,但两人相隔甚远,东婉并未看清她的模样,此时看清了,竟莫名觉得熟稔。
可是,她之前从未来过大萧,更不可能认识面前这个女人!
那为什么会觉得熟稔呢?
东婉皱眉在记忆中搜寻着,找了半天,仍未有收获,这时,就听身后随行的内卫“啊”了一声!
“鬼叫什么?”东婉被惊,满面不悦,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内卫齐铮被她看得一哆嗦,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属下知错!”
“烦死了!滚一边儿去!”东婉轻哧。
齐铮乖乖退后了几步,垂首肃立,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东婉。
东婉被他一打岔,立时忘了方才的事,只恶狠狠的瞪了苏离一眼,目光阴冷。
苏离非但不恼,反对着她笑。
她笑得极灿烂,笑起来的模样也极是好看,只是那笑意是浮在脸上的,那双美眸之中,却盛满了不屑和挑衅。
齐铮在东婉离开后,便又将目光落在了苏离身上,此时见她这模样,几乎又要惊叫出声!
这张脸,真的……太像了!
他心口狂跳,恨不能这就上前扯住苏离,问个究竟!
苏离先前跟东婉斗法,没注意到他,这会儿东婉恨恨的把头拧开,她正要收回视线,忽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瞧,便遁着那目光望了过去。
原来是东婉方才训斥的内卫。
这内卫生得气宇轩昂,眉目清正,站在东吾国这两个烂泥般的叔侄俩身后,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这对叔侄俩给人的感觉有多脏,这个内卫给人的感觉就有多干净!
苏离心中诧异,直觉得这人不该是同流合污之人,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便又被她抛开。
人心难测,有的人的美若天仙,却毒若蛇蝎,有的人丑陋不堪,却真诚善良。
她岂能以貌取人?
这内卫看起来是挺清正的人,但既是这对叔侄信任之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为何要盯着自己瞧?
那眼神瞧着,也似乎并无恶意,更多的震惊错愕,其间又似夹杂着一丝惊喜之色……
齐铮盯着她瞧,被她抓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呆怔片刻后,回了她一个尴尬的微笑,又朝她点头行礼,礼数倒是极周到。
苏离不由失笑。
这个内卫,还挺有礼貌的。
就是礼貌得叫人生疑!
她看不懂这其中的曲折,也懒得多想,对方点头致意,她也就点头回应,很快便将目光移开。
此时,棺内的皇后,已经没了声息,只有萧帝那嘶哑的声音还在那里闷响着,固执的敲击着棺盖。
许是那根烂舌头他终于用习惯了,这会儿声音虽嘶哑,但也能隐约听出他在叫什么。
“峻儿!峻儿!救朕!”
竟是在叫昭王!
昭王一直袖手在旁看热闹,听到萧帝向他求救,扬唇轻笑。
他没有上前,只淡淡回应:“父皇说什么呢?太子是让你和皇后娘娘团聚,怕别人打扰到你们,才把棺盖盖上的!你们叙旧之时,儿臣岂敢相扰?再者……”
他顿了顿,咧嘴笑起来,“父皇,儿臣觉得,您便算是求救,也不该向儿臣求啊!儿臣在您心里算个屁啊!”
他想到自己被棺中这位当刀使的日子,再想到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亲友,心中恨意丛生,忍不住爆了粗口,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儿臣这等粗鄙的儿子,不堪大用,您向来是拿儿臣当铺路石子的!您拿儿臣身边人的尸骨,给您心爱的三儿子铺路,儿臣现在骨头都被您榨干了,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救您?您当向您心爱的儿子求助才对呢!”
棺内的萧帝听到这番冷嘲热讽,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用意念跟淑妃对话,“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为什么他现在这样跟朕说话?他和张家,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帮朕?”
牢内的淑妃,此时正缩在墙角抱头抽搐着。
引魂术引万魂入脑,那些怨灵此时全都聚在她的神识之中,一刻不停的诅咒唾骂着!
虽然明知这些怨灵并不能动她分毫,可是,脑中一直回荡着那些尖叫诅咒,她的头痛得快要爆裂开来!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萧帝的声音,她初时是惊喜的,以为萧玦得逞了,把萧帝救了出来。
可听到最后一句,她浑身的血都凉了!
昭王居然不肯帮萧帝?
为什么不肯?
他可是萧凛的死敌!
在自己没有暴露之前,他是萧凛最大的敌人,张氏和谢氏这么多年掐得死去活来!
遇到眼下这种乱状,便算她什么也不做,昭王也绝对会有所动作!
她让江清歌找元真去张枫处游说,只是怕他们被萧凛吓破了胆,犹豫不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