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废话,陌刀恶狠狠划过,身后万千魔军嗷嗷叫着杀过来
萧凛拔剑出鞘,剑光青幽如一泓寒水,照亮他冷冽俊颜,也似将天光照得明亮了些,原本沉溺河边地平线的残阳,又挣扎着冒了头,似一只血红的眸,半开半合的俯视着这杀声阵阵的长风渡口。
两方人马很快便杀在了一处,刀剑铿锵,血肉飞溅,很快将渡口的沙滩染得血红,那岸边堆叠如雪的白色泡沫,也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血沫。
血沫以极快的速度向沧龙河内蔓延,湍急的河水,都带不走岸上那汩汩而下的血流,残阳如血,半河瑟瑟半河红。
包围圈中,危楼带着自己的心腹内卫,死死缠住了萧凛。
为对付萧凛,他自创了一套阵法,此时一声摆阵,身边数百人如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而包围圈外,一队骑兵手持弓箭,箭雨如蝗,一齐向萧凛身上钉去
「芦花鸡,你他忒不要脸了」墨言怒叫,「这么多人围我们殿下一个有种来打老子啊」
「老子为什么要打你们这些小虾米」危楼怪笑,「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老子不懂吗」
只要擒住萧凛,其他人自是不战而降
「殿下,小心啊」墨言等人看得揪心,拼命的向他身边靠拢。
奈何危楼也非等闲之辈,这阵法是专为困住萧凛而来,墨言尚未近边,便又被一小撮魔军分割出去,急得他哇哇乱叫。
「你们照顾好自己便好」萧凛一声清啸,眸若冷电,长剑如虹,凌空而起,一剑长虹化做了无数光影森寒的剑气,剑气袭人,内圈的魔军齐声惨叫,俱皆向后倒去,整个包围圈内,瞬间血雾弥漫
萧凛在血雾之中穿行,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如玉俊颜之上染了血色,愈显得冷俊逼人
危楼看得惊心动魄
方才他剑未出鞘,生生以内力震断他的刀尖。
他以为,这已经很惊人了
他却没想到,更惊人的在后头
这个萧凛,他的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的化境
哪怕置身于包围圈中,他却无半点惧色,剑光所指之处,血雾愈来愈浓
在这氤氲的令人窒息的血雾之中,危楼忽然又想起十年前云城那一战了
同样是身处危境,同样是敌众我寡,可萧凛这个疯子,他就是带着那么一支奇兵杀了进来,面对他一路围追堵截,他却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城门大开那一瞬,他脑中忽地想到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承认,那一刻,他怕到不行
而时隔十年,那种惊惶害怕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让他不自觉的打了寒颤
下一刻,他却又拼命摇头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输的
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他筹谋已久,他步步为营,他还有圣女相助,占尽先机,他一定会赢
可是,真的会赢吗
打着打着,危楼忽然又不那么自信了
为什么感觉身边的魔军越来越少了
他们的兵力,是萧凛的十倍不止
怎么这么快就拼光了z
危楼脑子有点懵,昂首往四周张望,忽然发现,他麾下魔军的边缘上,莫名出现了几抹绛红。
那抹绛红杀势甚猛,一点点的蚕食着魔军。
绛红色,那是大萧军队的军服
京畿大营来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帮着萧凛
他们的将领,明明早已归于神女麾下,早就是魔教的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雾太大了,腥气浓重,呛得危楼头脑发昏,胸口发闷,一时竟也搞不懂是什么状况,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事情可能又如十年前一样,脱离他原本的计划和掌控了
他心下惊惶,当下也顾不得萧凛,打马飞奔去察看,近前一瞧,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那的确就是京畿大营的兵士
可是,一马当先杀敌正猛的将领,却并非他所熟悉的那些人。
一眼望过去,俱皆是陌生的面庞
他骑着马,转悠了好半天,总算看到了一张熟脸。
这人是钱谦手下的副将,他曾见过几次,对钱谦言听计从,最是恭顺不过
可现在这个恭顺之人,却穿着钱谦该穿的将领军服,正率领一队朝廷士兵跟魔军搏杀,其势之猛,摧枯拉朽,哪还是平日里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危楼看得心惊肉跳,眼见得一名魔军将领就要命丧他手,忙出手相助,陌刀从那副将身后恶狠狠的砍过去
「狗贼好生阴险」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手中长芧直向他刺来
副将听到动静,身形一矮,避过他的杀招,跟那士兵联手,来了个连环夺命刺
危楼自是不怵他,陌刀大开大合,一阵劈杀砸砍。
副将虽功力不如他,却毫无退缩之意,正面硬刚。
两人刀剑相撞,副将虎口一痛,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