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元被他骂懵了。
在他的印象中,历朝历代的皇帝,就没有跟臣子这般说话的
「在皇上眼里,臣臣是奴才」他惊得都结巴了。
「你不是奴才是什么」萧帝怒吼,「你的吃穿用度皆来自朕发给你的俸禄朕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竟敢跟朕在这里龇牙咧嘴,多嘴多舌的,你是活腻了吗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朱敬元被骂得瞠目结舌。
其他朝臣也被萧帝这番论调惊得头皮发麻
大萧立国两百余年,这么多任皇帝,就没有敢当着朝臣的面,说这样的话的
臣子的确是为帝王所用,靠君王所发的俸禄过活。
这一点,没有错。
可是,臣子到底是臣子,跟太监宫女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就算你心里当这些人是奴才,嘴上也不能说得这般直白
可萧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君王,性情乖僻,易躁易怒,残忍嗜杀,冲动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是惹恼了他,不由分说拔剑杀人的事,也是稀松平常。
毕竟,在这之前,以刚直著称的几位言官御史,都死于这位帝君之手。
有那几个枉死的大冤种在,这会儿站在这朝堂之上,还跟在萧帝后面混的臣子,皆是阿谀奉承之辈。
萧帝不喜的事,他们绝对不说,萧帝不爱的事,他们也绝对不做。
这些人缩头缩惯了,此时见萧帝发疯,都齐唰唰的闭上了嘴。
但心里的不满和怨怼,却噌噌的往上涨。
他们寒窗苦读数年,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能站到这朝堂之上的人,都是有几分自得和骄傲的。
现在,萧帝却把他们归于太监宫女一流,都成了奴才,要他们如何能接受得了
朝臣心中暗潮涌动,萧帝却浑然不觉,反觉得心情异常舒爽。
不得不说,痛快淋漓的做自己,就是痛快,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为所欲为,畅所欲言的感觉,简直跟上天了一样
「关于淑妃之事,谁还有异议」他居高临下问。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都没有意见了是吧」萧帝轻哼一声,「那么,以后,只要朕临朝,淑妃也会一同临朝听政什么祖宗的规矩,朕不管,这是朕新立的规矩从今儿起,就按朕的规矩执行」
这话一出,大殿内更安静了,连江斐他们也不知如何说了。
然而这沉默,却分明又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萧帝气疯了,淑妃却很清醒,她很清楚萧帝这些话失了人心,忙出言弥补。
「皇上,您莫要跟各位大人说气话了,他们会当真的」她娇笑上前,轻掐着他的掌心,「这朝堂之上,哪能容妾身这妇人在其中聒躁事实上,妾身今日之所以停留在隔间,并非诸位大人所想的那样」
她说着转向众臣,解释道「只是因为皇上近日患了头风,妾身恐他在上朝时再犯,这才候在隔间,准备随时伺候着汤药」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江斐干笑着站出来配合,「怪道皇上忽然发起脾气来,想是,是头风又犯了吧」
萧帝被淑妃一掐,这会儿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失言,见江斐递上了台阶,忙顺着走下来,扶额皱眉道「是又疼了都是被太子气的今日早朝,就暂且到这里吧都散了散了」
他袍袖一甩,拉起淑妃就要离开。
从朝会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被这个儿子吊着打。
明明步步设局,结果步步皆输
。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背着萧凛做的那些事,萧凛全都知道了,包括下毒
一想到这事,他心里就慌得厉害。
这会儿,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免得被萧凛拉入更深的漩涡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萧凛竟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帝本就气得要死,此时整个人简直要炸裂开来
「孽畜,你要造反吗」
「父皇,您怎么老是说这些话」萧凛呆呆看着他,一脸的无辜伤心,「儿臣只是想问关心一下您的身体状况您这情形,跟母后发病前一模一样父皇,您莫不是也中了那尸毒」
淑妃听到「尸毒」两字,心里倏地一跳,脱口道「太子殿下,请您慎言那等怪异之病,你以为是什么人都会得的吗陛下他是真龙天子,是天选之君谢府可是遭了天谴,那能一样吗」
「谢府是遭了天谴,还是被人下毒,淑妃,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萧凛冷笑。
「殿下什么意思」淑妃眼眶立时红了。
「给母后和谢府下毒的人,是你」萧凛也不再跟她兜圈子,冷冷道,「原本,孤还不敢确定,不过,今日看到父皇的情形,孤却可以确定了谢柔,你好毒的心肠,竟然用药物控制父皇,为你所用」
「你」谢柔被他戳中痛处,心里倏地一缩
萧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