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吾和昭王,又是因何反目为仇”萧凛又问。
问完不待谢老夫人答话,便自己答出来,“吾记得很清楚,有一年宫宴,昭王做了一件事,众臣交口称赞,父皇也对他多有褒奖,还说他的脾性最像他那一日,昭王出尽了风头没过几日,太傅便被他拉下马吾被迫还击,从那一日起,原本两个可以说笑的兄弟,变成了仇人一样”
“这就像小豆芽说的那般”李如风闷声道,“殿下与昭王的矛盾,其实是被陛下挑起来的”
“现在想起来,的确如此”萧凛咧嘴笑,“不过,若是苏离不说,吾是万万想不到此节的吾自十一二岁起,便随他南征北战,上阵父子兵,我们这对父子兵联手杀敌,期间经历多少艰难险阻我们最终夺得皇权,吾笃信他,就像相信吾自己一样吾从未疑心过他,从未可是可是”
说到最后,他音色哽咽,痛苦的闭上双眼。
谢老夫人听得肝胆俱碎:“若是如你所说,那么,我们谢家的长林军,是不是也是因为”
她说到一半,忽地噤声
这太可怕了
她便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萧凛睁开双眼,涩声道:“燕山一战,外祖父和舅父们胜券在握,大渝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不是第一天跟大渝军对战了哪一次不打得对方丢盔弃甲他们怎会败于大渝军之手吾殓骨之时,曾试图检验阵亡士兵的尸首,可是,他们全都被烧焦了不管是萧兵,还是大渝兵,都烧得焦糊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谁烧的”谢老夫人追问。
“戚正说,是天火”萧凛回,“大战之后,晴空霹雳,雷电引发火灾,将整个燕山烧得一干二净,当然,也包括兵败现场的尸首和所有痕迹”
“啊”承影忽然惊叫,“之前长风军战败,听说后来也遭了天火”
萧凛倏地一颤:“此事当真”
“属下之前听张岩的副将说过一嘴”承影回,“当时属下还笑话他们,说他们是遭了天谴因此惹怒了他们,跟我大战了一场”
“若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谢老夫人身影微微一晃,差点栽倒。
李如风眼疾手快扶住她。
“他们将一切都处理得那么干净,尸首都无迹可寻,可偏偏,吾在外祖父的营帐中,找到了张岩素不离身的匕首”萧凛咧嘴惨笑,“吾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现在听了苏离的话,倒是明白了是这些证据太过刻意了怪不得无论吾怎么审,张岩都说不是他们”
“他也怀疑戚正”李如风道,“看来,他们怕是早于我们之前就生了疑心了”
“他为了收回军权,竟让戚正枉杀了三万长林军的性命”谢老夫人面色惨白,“若真是如此,他简直丧心病狂他为什么要这样你们父子相扶相携那么多年,你为他挡过多少刀箭为了救他,你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这江山,是你同他一起打下来的啊”
“可能,就因为这江山,是吾同他一起打下来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对吾吧”萧凛惨笑,“那至尊之位,他想要做得长长久久,而吾这个太子却在时刻提醒他,他早晚要让位于吾再者”
他顿了顿,继续道:“就像苏离说的那样,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并不是母后吾虽不知他是否喜欢淑妃,但吾看得出来,他对母后,并无多少感情”
“怎么他待你母后不好吗”谢老夫人又是一惊,“可我记得,他年轻时颇是体贴周到”
“呵”萧凛苦笑,“以前吾年幼不懂,可现在吾能看出来,一个男人是否真的爱重一个女人”
谢老夫人听得浑身冰凉:“所以,真让苏离说准了吗他这江山,是要留给心爱女人的儿子来做吗他心爱的女人,当真是那个淑妃吗”
“殿下,属下这就去宰了那萧玦”李如风霍地站起来,“让他的愿望彻底落空”
萧凛摇头:“若萧玦真是他的心尖爱子,你不光宰不了他,自己还会暴露”
“那怎么办”李如风急道,“难不成,就放任他们这样吗”
“目前来说,我们还只是推测”萧凛哑声道,“既是推测,便没有必要伤人先想法证明这一切吧对了,吾那位皇弟,最近在做什么”
李如风摇头:“都没怎么在意过他,也就不曾探过他的消息”
“去查”萧凛吩咐道,“查清后报给吾,吾做一场戏,看看父皇到底是更爱我,还是更爱他”
“是”李如风领命自去。
“若真如苏离说的那样,你待如何”谢老夫人看着萧凛,眼底满满担忧。
萧凛的嘴唇轻颤了一下,久未作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外祖母,让苏离进来吧”
谢老夫人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
苏离正在外间静候,听到萧凛叫她,便悄步走进去。
萧凛坐在那里,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
“殿下”苏离走到他床塌边。
萧凛抬头看她。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她鼻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