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风亮节,菩萨心肠,平白让老道摊上一揽子事。”
有话痨潜质的赵老道王婆卖瓜,滔滔不绝。
景舟笑而不语。
本以为这老道是高人的裴南苇,目瞪口呆。
天底下还有如此厚脸之人?
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这得有多自信才能说出这话!
自夸了好半日,临近道观大门,老道士才话题一转,悄悄问道:“这粗布荆钗的后辈,难不成是世子从山下掳来的?”
别的不说,徐凤年这小子的眼光,那是没得挑,伺候他的女人,俱是仙家女子气派。
这美人环绕的福气,也就死去的轩辕老王八能比。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景舟似笑非笑道:“还真是掳来的,不过却不是从山下掳来的,是徐凤年从青州抢来的人。”
裴南苇的脸色看不出半分变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在徐凤年身边,非但没有名份,甚是很多时候还不如侍女,早已认命。
青鸟、红薯进道观收拾屋子,裴南苇赶眼色急忙跟上,老道士则是盯着王妃曲线玲珑的背影。
走起路来一左一右,风情摇曳,看的老道士嘴里《三五都功箓》念个不停,直到裴南苇转进屋子,老道士才念念不舍收回视线。
无量天尊,这衣着朴素的后辈女子,在他见得过小娘子中,也就只有前些日子上在青龙江边碰到的那小娘子能比得上。
景舟打趣道:“山下还有一个呢,你要是想看,一会儿自己去瞅瞅,论样貌虽不及这靖安王妃,却胜在天生媚骨,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赵老道“啊”了一声。
靖安王妃?
徐凤年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连王妃都敢抢。
不过靖安王那老小子,也是个有福的。
赵希抟转而又唉声叹气,一脸惆怅,白菜可不是都被猪拱了?
天师府的道士不禁结婚生子,一千余年来,龙虎山掌门父子相传,要是他年轻那会,能碰到这等沉鱼落雁的小娘子,也不至于仗剑远游,几十年不回龙虎。
老道士正感叹生不逢时,屋内一声大喊,接着便见黄蛮儿抱着徐凤年神色慌张跑了出来:“老道士,我哥他睡着了!”
睡着了?老道士哑然失笑,心想自家徒弟关心则乱,人睡觉岂不很正常?
老道士正欲说些什么开导一下心智不全的徒弟,余光瞥见景舟面带凝重,下意识上前两步,抓起世子殿下一只手,凝神号脉,只觉得世子的脉相跳动急促,杂乱不稳。
景舟眉头微皱道:“这是有人元神出窍,以玄通入了徐凤年的梦。”
徐象龙愣了一下,随即发火,面容狰狞,嘴中发出阵阵低吼,如同一只野兽,青石板砖的地面,霎时糟了劫,“咔嚓”一下被硬生生踩碎。
“天人元神出窍?这可咋办?”老道士惊呼一声。
他这个老指玄虽然不凡,可对上陆地神仙,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自己会屁嗝。
景舟淡淡道:“任你千般技巧结是土鸡瓦狗,我自一剑斩之。”
梦中徐凤年身处崖巅,眼前是一条轰然作响的千丈瀑布。
瀑布之上,云雾弥漫,紫气腾腾,一巨龙似流星一般从千万里外吐气而来,龙头上站一道人,通体如玉,双目生光。
徐凤年恍然惊觉,有天人元神出窍,入梦而来。
莫非今日要死?
世子殿下心砰砰乱跳,前些时日有老剑神给他说些江湖秘事,他自然不是游历时那般无知,以为听潮亭里的守亭奴,便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听朝湖下的白发老魁,乃是人间神魔。
可这天人,这陆地神仙,却是傲立世巅,无可置疑。
陆地神仙,几十上百年不曾出一个,举手投足间便有翻江倒海的力量,岂是他这初窥武道门庭的人能比?
除了拖字诀,想不到其他法子的世子殿下俯身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敢问仙长来自何方?”
中年道士平淡道:“云锦山无底潭。”
无底潭?
三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炸响在徐凤年耳边。
这几个字,山鬼曾与他提过,潭边有赵氏皇朝的老祖宗结庐而居。
眼前这道士是赵黄巢!
中年道士轻笑一声:“看来你已经猜到贫道的身份了。徐骁要是生个痴傻的儿子,徐家还能保几十年泼天的富贵,可这瘸子偏偏不明世理,对子孙望子成龙。”
徐凤年双手微颤,询问道:“仙长已是方外之人,难道要出手干预世俗之事?”
中年道士淡淡道:“贫道早年便已经道心不纯,活着也不过是为子孙后代谋几分气运。更何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便是方外之人,出手护佑后辈子孙一二,又有何妨?”
徐凤年不甘心道:“听人说修道之人若是牵扯因果太多,会乱了天机,道长不怕惹劫数上身?”
中年道士哈哈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