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假的,北凉交到世子手中,更上一层楼也未可知。
若是世子殿下出了半分差错,他横刀抹脖都难谢罪。
宁峨眉恍然瞥见一道身影,打马上前,提戟下马,刚欲行礼,却被一只手扶住,任他身子如何用力,都难以下弯半分,仿佛托住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
宁峨眉知道眼前这人功力深厚,不再多礼,担忧问道:“公子,世子伤势?”
景舟拍了拍这生的五大三粗,一身横肉名字却起的及有诗意的汉子,笑道:“宁江军不必担心,徐凤年这家伙看着像书生,却皮粗肉燥命硬得很,想要他死可不是那么容易。”
宁峨眉长吸一口气,世子无事便好。
“听说宁将军短戟能穿百步,例无虚发,今日与我见识见识?”景舟目光落在宁峨眉身后,一个鼓鼓的大囊,里面装着数十枝小戟,这叫他想起孟德帐下的古之恶来,同样善用卜字戟,同样喜欢背负小戟,一戟而出,必有人坠马,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身具煞气,污秽阴物都怕的将军笑了笑,有些脸红。
景舟轻笑两下,不再难为这上阵杀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唯独被人夸几句羞窘不已的北凉男儿。
景舟进了酒楼,一身段婀娜的女子对窗而坐,手中翻动着一本书,似是余光瞥见有人走了进来,她转头而望,先是惊讶,接着便是好奇。
景舟看了两眼,暗暗称赞,此女即便是身着荆钗布裙,也依旧难以遮掩古典雍容的气质。
李淳罡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之上,一手往嘴里扔着花生,咬得嘎嘣响,一边含糊道:“赵衡这跟娘们一样的玩意,没捞着龙椅,倒是捞着美人。这小娘生的不错,该圆滚的地方不少肉,徐凤年那兔崽子是王八吃秤砣,对那大黄庭倒是挺上心,从赵衡那将人掳来,只看不碰,这兔崽子就不怕上火?”
老剑神偶尔想踹徐凤年几脚,想问问这兔崽子,如此活法痛快不痛快,为了大黄庭不近女色,为了保密,不轻易公然练刀,即便是左手刀,在人前也依旧是右手持刀,这哪里是只能苟延残喘的草包?分明是一条过江龙。气血方刚的年纪,坐怀不乱,这可比钟爱欢喜佛的秃驴强多了。
捧书的女子耳根红透,没有作声。
景舟看了几眼这胭脂榜上排名比襄樊相国巷内声色双甲,可狮子滚绣球的李白狮还要高的女子,啧啧称奇,这就是那叫徐凤年扶墙而出的天下第一女子?
春秋床甲,果真人不可貌量!
任你剑道无双,棒术天下第一又如何?
在裴南苇面前,还不得捏腰求饶?
老剑神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靖安王妃裴南苇身前那波涛汹涌的风景上,道:“你莫非是也瞧上这小娘了?老夫眼光向来没差过,这小娘生的娃容易带把。”
景舟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敢,扶墙而出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经受的住的,你要是觉得棍术有那么几分造诣,可以试试。”
李淳罡约莫是裤裆里有虱子,当着裴南苇的面伸手朝下挠了挠,道:“扶墙而出?这话听着有那么几分顺耳,小娘本事倒是不小,赵衡那老小子夜里不得被折腾得半死?就是这老小子也忒不是个爷们了,窝囊得很,连自己的女人都送出去,老夫横竖看不上眼,亏得夜里抱着丰腴的俏娘子滚被窝。”
这位身份尊贵,能叫天下九成九的男人升起征服感的美人,饶是再矜持,此时听到李淳罡这口无遮拦的话,亦是羞得浑身跟火烧一般,匆匆将书合上,人朝着楼上走去。
李淳罡坐在裴南苇之前坐的地方,将脚丫子抬起来放在桌子上,道:“这小娘还是个脸皮薄的。”
景舟附和道:“是不厚,不过即便是那浪荡女,也经不起你这般直白的话。”
李淳罡嘿嘿两声,道:“屁话,那些风月之地的娘们,还嫌老夫说话含蓄。不说这些娘们了,听说赵衡那老小子的儿子,被你扔湖里淹去了半条命?”
景舟点点头。
老剑神幸灾乐祸道:“赵衡这老小子虽心胸狭隘,跟妒妇一般,又喜欢耍小聪明,叫老夫瞧不上,不过当初却生的样貌堂堂,又能弯弓射箭,在一众皇子极为显眼,深受离阳皇帝喜爱,王仙芝因此平白得了半个儿子。赵衡这老小子前几日死了儿子,想来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一封书信去求那王仙芝可不难。”
景舟微微皱眉,想不到赵衡与王仙芝还有这等关系。
此方世界虽说天下高手各有各的风流,天下第一不是唯一,而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无敌于人间,诸如七百年不曾飞剑取人头,一怒拔剑为红衣的洪洗象,广陵江上一剑破甲两千六的李淳罡,由儒道转霸道,一人攻取一城的曹长卿,在拒北城外,喊出徐骁嫡长子徐凤年在此求死的无良世子,皆各有各的风流,但唯独坐守武帝城的王仙芝,不在此列。
王仙芝以力证道,傲立武帝城一甲子,初入北凉便能将天象境的轩辕青峰一拳砸得濒死,即便是战平邓太阿的北莽军神拓跋菩萨,在徐凤年嘴中都与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