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似海,可老道咋听说,那女子心有他人,即便是嫁给轩辕敬城那小子,也订下规矩只替轩辕家育养一人。”
景舟缓声道:“情之一字,本就没有道理,不然酆都绿袍何以死在李淳罡剑下,李淳罡又何以画地为牢,剑心大破?”
大半辈子不知情为何物的老道士似懂非懂点点头。
当年齐玄祯便说过,他十二岁开窍,此世只为等一身红衣,若是一世等不到,便转世再等。
耳边清净了好一会儿,景舟睁开眼,见这比龙虎山掌门赵丹霞辈分还要高的老道士,不知何时又往前凑了凑,与他近在咫尺。
景舟一脚抵住还欲往前的老道士,道:“我可没那断袖之癖,再往前凑合,嘿嘿,本公子连你这仅剩的半截墙都给你拆了!”
老道士搓了搓手,笑眯眯道:“天地良心,祖师爷在上看着呢,老道怎么会有那龙阳之好。你这袍子瞧着气派,比我那丹霞侄儿的一身黄紫道袍还气派,老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
景舟冷声道:“有屁快放。”
赵希抟双手插袖,愁眉苦脸道:“老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徐龙象从北凉带到龙虎山,结果不是上那天师府,却是在这漏雨漏风的道观修行,要是世子殿下来龙虎山,实在是脸面有些挂不住。”
在北凉王府拐骗这天生呆傻的小王爷,他何止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简直是与那无良世子斗智斗勇,被那小王八蛋一连坑了数次,便是那老祖宗留给他的金丹,都送了一个见光。
要是让这徐凤年小王八蛋知道徐龙象跟着自己苦修,还不得关上门放狗咬他?
在北凉王府的时候,徐凤年那小王八玩意就说过,去他娘的道门正统,要谁要是敢欺负黄蛮儿,他带着北凉铁骑奔袭两千里杀上龙虎山!
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这叫他吃足苦头,连亲爹都敢拿着棍子敲的混世魔王,还真能做出来!
景舟淡淡道:“跟我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老道士正色道:“贫道接手这道观时,可是,可是一方宝地,虽比不了龙虎山天师府,但比武当山上的道观,却是不输半分。”
景舟“呸”了一声,道:“牛鼻子,你也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这道观几十年前便破旧不堪了。”
老道士惊讶道:“啊?有这回事?”
见眼前这人闭眼不语,老道士又谄媚道:“咱俩也算是老交情了,老祖宗只传给我一人的《大梦春秋》,即便是我那些师侄,贫道也没传授,唯独……”
景舟将老道的话打断,毫不客气道:“甭跟我套近乎,那《大梦春秋》,可是换来的,你那徒弟这几日不是与虎夔练拳脚?”
赵希抟“嘿嘿”一笑,也懒得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昨日你与轩辕大盘那老王八蛋斗的厉害,连老道这逍遥观都受波及,要不,要不你赔个百八十两?”
“你也知道,老道委实不愿上那天师府,规矩太多,再说那上面的人,对我这徒弟总是‘另眼相看’,尤其是那些穿黄袍的后辈们,口中不留德,哪个不背后叫黄蛮儿傻子?”
“唉,晦气,不说那些后辈了,要不你少赔点?实在不行,六七十两也行,老道下山买点瓦泥,也不用那匠人,自己修葺修葺也一样。”
越说,老道士声音越低,自己属实是有些狮子大开口,这修葺院子,应该也用不到几十两,不过是添点儿瓦泥。
“好歹也是一天师,六七十两像什么话,修葺一次便像样点,不然这事传到北凉,你这老家伙一甲子的童子身,就不保了。”景舟掏出一张银票扔了过去。
老道士瞠目结舌,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两,果真阔绰!
娘咧,是不是要少了?
要不再开一次口?
老道士天人交战。
毕竟黄蛮儿吃的也多。
“牛鼻子,你那徒弟和青鸟几人何时回来?”景舟问了一声。
赵希抟小心翼翼将银票掖进怀中,问道:“你难道是想走?
景舟点点头。
算算时间,此时徐凤年也该到江南了。
曹长卿在报国寺等候已久,姜泥这丫头,也该是时候随这大楚风流子去复国了。
更何况报国寺中,还有一死当谥文正的陈锡亮,也该是时候去会会这穷酸书生了。
给这穷酸书生一些时间,陈锡亮之才,不下于那在枯坐在听潮亭中,算无遗策的李义山。
老道士不舍道:“这徽山上的问鼎阁,藏了不知多少秘籍,比之北凉的听潮亭也不差多少,不留下来再看看?”
景舟摇摇头:“该看的都以看完,剩下的看也无益。”
“轩辕大盘那房中术也看了?”老道士又追问了一声。
景舟反问道:“你想听?”
老道士整了整破旧道袍,义正言辞道:“无量天尊,老道岂是那种人?祖师爷在上面看着呢!不过,真不留下来吃碗斋饭?”
景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