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背后说说也就罢了,可当着人家王东厢面说,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东厢狮吼
还是那些个高赞过王东厢的士子挥毫愤骂
这些个握笔杆子的人,可是以笔作剑,剑剑不见血却又剑剑诛心,不少人宁愿被打一顿,也不愿被这些将白的骂成黑的读书人谩骂。那北凉王不就是得罪了读书人,被骂得不成样子即便是死了,也摆脱不了奸臣的恶名。
小姑娘从小被人众星捧月,此时听到与平时赞词截然相反的话,竟然呆住。她愣了一会,才学着那些不是善茬,专干恶事的富家子弟,一脚踩在凳子上,露出一对小虎牙,手拍桌子气呼呼道“我看你是不懂茶”
什么秋神茶,她明明写的就是春神茶
眼前这人明显是故意找茬的
她身后的丫鬟一个劲儿点头,要不是眼前这紫衣公子哥生的俊俏,她必然也要用脏话替小姐讨几句公道。
景舟“哦”了一声,道“你说不懂那就不懂吧。”
本来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辩词,要与眼前之人舌战一场的王初冬感觉自己憋的慌,她腮帮子发红,将一肚子词从嘴边咽下去,颇为不高兴道“这姥山的春神茶可是贡茶,还有那首诗是春神茶。”
景舟澹澹道“春神茶就春神茶,只是那又如何皇帝老儿喜欢喝的茶,我就一定要赞一赞”
茶楼老板和王初冬身后的丫鬟,呆若木鸡。小姑娘一双眼大睁,连满肚子的不愉快也丢在脑后,万万想不到这人竟然敢如此说话,即便是他爹的靠山北凉王徐骁,也不敢大白日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吧。
“你可知道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你要是在外面可别乱说,当心掉了”好半晌,王初冬四下看了看,然后拍了拍略有起伏的小山峦细声细语道了一句,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前这人看着也不是傻子,怎么说得出傻子才会说的话。
白狐儿脸眼帘微抬,瞥了一眼那小姑娘,只觉得好笑,感情之前那似要发威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便是这时,一声嘶吼远远出来,是虎夔的声音。
“这是什么怪物”王初冬面带迷茫朝窗外看了一眼,接着感觉耳边似有一阵风吹过,一扭头,那敢和皇帝较真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耳边只留下一句话“你和青鸟坐这儿,我去去便回。”
“当家的,看,有神仙”
不知哪个妇人喊了一嗓子,不少人带着七分怀疑,三分好奇转身朝后望去,屁都没有众人均对那妇人家鄙夷不已,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真以为这神仙是大白菜,说遇就能遇到啊
襄樊城里的钓鱼台上倒是有几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可那也算不得神仙。大概是那妇人见到了什么飞檐走壁的人,便以为是神仙了。
只是那些鼻子朝天,傲气的一塌湖涂什么武林高手,好像也就只能在水上飘啊飘,搞不好溅着水花飘出一段还得再返回之前乘坐的小舟上,不然必要落得一个跌入湖底喂鱼的下场。
这样的人,也算神仙
景舟掠过众人,直奔数里外的几艘大舰而去。
涂丹漆,裹铁甲,高数丈,可藏四百兵甲的庞然大物上,立着几个着锦衣的勋贵弟子,为首那世家子望着下面的虎夔,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想不到这春神湖里还有这玩意,你们可知它是什么好硬的鳞甲”
借着水上演练的由头,领几艘青州百姓眼中无可匹敌的黄龙战舰在春神湖上耀武扬威,是一众勋贵子弟常玩的把戏。
恰巧今日一行人驾着几艘大舰,行至姥山附近时,有几个眼尖的士卒发现水底有一团黑影,不知是鳖还是鱼。在用拍竿一阵乱砸后,众人才发现水中的黑影是一头长逾两丈的异兽。
这可高兴坏了这些青州膏粱子弟,先是让人用网抓,打算将这异兽抓回去,而后见那异兽能轻易将网撕碎,难以捕捉,便退而求次,又令人换成弩箭,只是千百只铁箭射下去后,那异兽别说是被射伤了,即便是连半滴血那异兽都不曾淌出来。
老子是青州水师一把手的韦韦,见寻常弩箭伤不到那连连嘶吼的怪兽,早已不耐烦起来,朝身后奴仆打扮的人喊道“去取爷的弓来”
几个世家弟子含笑拍手,只觉得有好戏看了。韦韦这鸟人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不过却力大如牛,能轻而易举开三石强弓,又拿不知多少玩腻的女人练箭,准头十足。
为首那公子哥,双手笼在袖中,双眼眯起来,也想看看这连三层铁甲都能穿透的强弓,到底能否伤到那异兽。
若是那异兽连强弓都伤不到,那便有趣了。此等异兽,无论如何都要抓回去,即便是折上几百兵甲。且不说那异兽的血肉人吃了是否有奇效,这一身鳞甲若是做成盔甲,绝对是稀世之物。区区几百水兵才值几钱几两,青州四万水师,死几百个人连个屁的响声都没有
奴仆小跑着取来那张染血无数的牛角大弓,韦韦取过一支铁箭,弦拉成满月,对着虎夔便是一箭。
箭羽急颤,刺破空气,锋利的箭失转眼便射在虎夔身上,只是擦起一阵火花